第二天,慕同光一早便帶上淵湛出了門,江照林還在打盹,被他一陣折騰晃醒了,半阖着眼睛,劍靠在慕同光懷裡。
“切記不可過于張揚,”慕同光同他小聲說道:“你生得好看,難免有些老怪物想将你搶走。”
淵湛靠在他的懷裡一動不動,江照林打了個哈欠,心想哪個傻子會因為一把劍漂亮就想搶。
可惜慕同光不知道他的想法,不然就會讓他知道:有的,有的兄弟,慕同光就是那個傻子。
慕同光先是去了城中最大的法器鋪子,那是一個散修開的,鋪子中大多是些普通的器物,江照林沒感受到哪件器物生了靈。
慕同光買了些磨石、保養劍用的油,和普通的棉布手套。
可惜這裡沒有與淵湛相匹的劍鞘,他昨日一路走來都看見了,那些配劍修士的劍都有劍鞘,看得慕同光頗為眼熱,想給淵湛也配上一個。
他又來到昨日那個市集,如今日頭還早,市集上仍是熱鬧非凡。
剛到市集,慕同光就在右手邊的第一個攤子看到了想買的東西,那是一個通體冰藍微透的劍鞘,觸手寒涼,看着是好料子。
事實上,這劍鞘也勉強算得上是好東西,但攤主眼冒金光,盯着慕同光這個年紀不大的小子,把他當成了待宰的肥羊。
“道友看看?這可是上好的百年寒玉做成的劍鞘,可變幻大小,當初我為了取這塊料子可費了不少功夫。”
慕同光拿起劍鞘,同淵湛比了比,确實相襯,心裡愈發滿意。
“這劍鞘賣多少靈石?”
“一百中品靈石,童叟無欺!”
江照林避世多年不知道物價,覺得這價格也就一般吧,勉強能與自己相配。慕同光卻是知道的,以往宗門的采買夥計也時常交給他,如同當家方知柴米油鹽貴。
見他有些猶豫,那攤主當即很有眼色地誇起淵湛來:“道友這把劍真乃絕世,當配一百極品靈石的劍鞘,如今這一百中品靈石的劍鞘也隻能是将就了!”
慕同光立馬心猿意馬起來,他當即點頭,掏出靈石準備付錢。
“慢着,”一道傲慢的男聲傳來,“這劍鞘我要了!”
慕同光充耳不聞,丢下靈石拿起劍鞘就走,那男修便怒了:“沒聽見我說的嗎?這劍鞘我要了!還不給我攔住他?!”
幾個金丹期的修士将他包圍起來,慕同光這才轉身正眼去瞧那男修,男修穿着一身深藍色長袍,看着很是貴氣。
慕同光懶得同他糾纏,“我已與攤主約定交易,這劍鞘我不讓。”
納蘭旻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便愣住了,這人......懷裡的劍好生漂亮!他當即改變了注意,臉上的怒氣散去,笑眯眯的。
“我不要劍鞘了,你的劍好看,你将這把劍賣給我。”
本來還在嫌這劍鞘太便宜的江照林一愣,心想還真有傻子啊,這下火燒到自己身上了。
慕同光先前還是有些無所謂的狀态,一聽他的話便怒了,他就知道會有人觊觎淵湛!
他硬邦邦地說:“不賣!”
納蘭旻有些着急:“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出五百上品靈石,怎麼樣?”
“我不賣!”
周圍的修士漸漸圍過來,議論紛紛,之前的争執他們并不放在眼裡,這市集上一天能發生上百起這樣的事,但價值五百上品靈石的買賣可不多見!
這男修出手如此闊綽,還有數名金丹修士随行,不知是哪家小輩出來曆練?
納蘭旻:“别不識好歹,這劍我今天買定了!給我搶!”
周圍的幾個金丹修士迅速圍攏,江照林還在擔心慕同光能不能應付得來,慕同光就已經上了。
他擡劍擋住一道噴薄而出的巨焰,迅速近身将那人敲暈。
那邊納蘭旻在旁邊擔心說道:“你們小心點,别傷着那把劍!”
少爺一發話,金丹修士們束手束腳,慕同光缺沒這個顧慮。眼看着他将自己帶的幾個修士通通打趴,納蘭旻一咬牙,拿出師父給他的法器,那是一把小巧的弩,帶有追蹤能力,能破元嬰期修士的防禦。
慕同光當即右腿挨了一箭,單膝跪地劇烈喘息。
江照林懶懶地想,都說紅顔禍水,看起來他也不逞多讓啊,再不出手這小子可要遭大秧了,他暫時還沒有換個人的想法。
淵湛掙脫慕同光的手騰空而起,慕同光伸手撈了幾下仍然沒攔住,他以為淵湛要改投他人懷抱,急得不顧腿傷就要站起來,卻是剛支起腿就又跌了回去。
他唇邊還有蜿蜒的血迹,目光哀怨,“淵湛!”
啊呀呀,好生可憐。
磅礴的劍壓溢出,一瞬間整個城鎮的法器都顫抖起來,藍色的焰火逐漸附着劍身,最後越來越大,竟形成了十多丈高的劍影。
慕同光的靈力被迅速抽空,丹田突突的疼,但他此時卻是無比快意,淵湛用他的靈力,淵湛這時幫他,可是已經認可了他?
兩股靈力交織在一起,擰成兩股絲線,在劍影中快速穿梭,如果有懂行的人來看,就會知道這靈力形成的軌迹是一個早已失傳的陣法。
一時間,狂風大起,有個靠得近的金丹修士當即身體開始虛化,就快要被抽幹!
慕同光此時靈力被抽空,呈大字型躺在地上,怔怔地盯着淵湛,目露癡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