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無人,原本看守的弟子早就被納蘭旻的鬼哭狼嚎吓得遠離了這邊。
加上今日納蘭旻結束禁閉,禁閉室沒人了,他們幹脆就沒來,将摸魚貫徹到底。
馮千羽忍無可忍,推開納蘭旻,使了個淨身訣将兩人清理一番,又拿出一套幹淨的衣袍。
“趕緊拿去換上,今晚還有事,别耽誤。”
納蘭旻乖乖去角落裡換上了。
換完後,他跟着馮千羽就走,也不問去哪裡,邊走還試圖跟江照林慕同光搭話。
“慕兄,好久不見!這位......怎麼稱呼?上次還沒交換姓名呢,我叫納蘭旻。”
江照林瞥了他一眼,“江照林。”
慕同光走過去,将兩人隔開,他還沒忘記納蘭旻曾經為了搶淵湛對他大打出手。
雖然他從小就是摔摔打打過來的,對那一架不怎麼放在心上,但搶劍之仇不共戴天!
“收起你的心思。”
納蘭旻漲紅了臉,天知道他自從那天回去被師姐教訓了一頓之後,就歇了心思,在見識到淵湛化靈之後就更是不敢起一點心思了!
他讪笑了一聲,轉移了話題,幹巴巴小聲問:“師姐,咱們這是去哪兒?”
那名護衛是馮千羽帶人關進石窟的,石窟隔絕一切術法和靈力,門口的禁制與朔月門護山大陣一出同源。
她早在按須無吩咐将雜役關進石窟裡時,就知道須無是不願意将這事公之于衆,甚至是告訴慕同光那些幸存者了。
巧就巧在,護山大陣早已生了靈,馮千羽從小與那陣靈哥倆好,陣靈對于她私自在禁制中留個通道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此時,她正在研究她留下的通道能不能供他們四人通過。
“哦,我沒跟你說嗎?咱們去石窟找那名護衛去。”
納蘭旻:“!!”
剛出了禁閉室,就被拉去幹了另一件能進禁閉室的事,納蘭旻抹了一把臉。
馮千羽研究了一陣,江照林感受到了靈力波動,“還沒好嗎?有人朝着這邊來了。”
馮千羽:“!!”她也不管能不能通過了,大半夜把正在睡覺的陣靈敲醒,“老爺子啊通融通融,下次還給你帶好吃的!”
說着,一腳将納蘭旻踹進了禁制,領着另外兩人也進了石窟。
下一刻,萬明素出現在禁制外,“奇怪,氣息分明是從這個方向來的。”
朔月門内到處都是禁制和陣法,他一路上也頗費了一番功夫。
他察覺到附近也有一個禁制,威力還不小,駐足片刻,還是遠去了。
石窟内,納蘭旻被踹得在地上滾了一圈,爬起來撣撣衣裳,癟着嘴。
“師姐,你下次能不能好好說,别再踹我了。”
馮千羽:“情況緊急。”
江照林在門口的禁制旁感受了一陣,“那人離開了。”
慕同光皺眉,他與江照林暫住在朔月門,雖然夜探石窟這事兒是馮千羽帶他們幹的,但一被發現後果最嚴重的肯定是他們。
“知道是誰嗎?”
“是白日裡在大殿中的,萬明素。”江照林眯了眯眼睛,“氣息很熟悉。”
慕同光就又炸了毛:“他還跟着咱們幹嘛?不會還不死心吧!”
江照林彈了一下他的額頭,“我總感覺他似乎與以前不太一樣了,但我之前經常沉睡,記憶并不太清晰,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裡不一樣了。”
馮千羽點燃了石窟内的燈,招呼兩人過去,“快跟我來,他被關在最裡面。”
江照林示意慕同光跟上,“先進去吧,看看那名護衛再說。”
進入石窟首先就是一條窄長的通道,他們跟着馮千羽走了快半刻鐘,才見到一道石門。石門前是兩尊銅人像,各自持一把長刀,交叉在石門前。
石窟外的禁制陣法是第一道鎖,這兩尊銅人則是第二道鎖。
馮千羽将兩把鑰匙分别插入銅人胸前的鎖芯中,銅人随着“硌硌”的齒輪聲緩緩擡起手,長刀豎起,後方的石門也漸漸打開,露出了裡面的景象。
裡面關着的是一個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男人,雙腿盤起,似乎陷入沉睡。他穿着簡單的黑袍,頭發随意束起,與江照林和慕同光猜想的不一樣,他意外的并不狼狽。
納蘭旻不願見男人,仍靠在門邊,背對着裡面。
馮千羽率先踏進去,“他就是那名被感染的護衛,你們有什麼可以問了。”
慕同光慢慢靠近,他緊緊盯着男人,緊握着手,“他似乎......與尋常修士并沒有不同。”
“——這就是他的不同之處了。”
男人被吵醒了,他慢慢睜開眼,黑紋随即像突然生長出來似的,從衣襟裡延伸出來,快速爬滿他的全身。
他的眼睛也是一整個漆黑的,沒有瞳仁,看着就滲人。
睜眼看了眼在場的人,他艱難張嘴,發出喑啞的聲音,“馮小姐偷偷帶人來的?”
馮千羽沒有回答,反而問他:“嚴嵩,最近如何?”
“還不錯,自從住進石窟,就沒失控過了。”嚴嵩指了指自己脖子上和臉上的黑紋,“這還是第一次出現。”
他擡了擡下巴,望向江照林和慕同光,“這兩位......不介紹一下嗎?”
“這就是邪魔屠殺的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