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清的口味說變就變。
侍女對此沒什麼意外,漱清最擅長折騰人,這點小事都算不上什麼。
趕緊将烤雞拿下去,重新端了燕窩粥上來。
是加了冰糖跟牛奶煮的燕窩粥,甜滋滋的又奶香濃郁,漱清近期喜歡這麼吃,連喝了兩碗。
喝完燕窩粥,又吃了幾塊如意糕,接着便準備出門。
其實這會兒身體有些不舒服,漱清感覺腦袋莫名有些沉重,視線還有些發暈。
但他能夠忍耐,何況時間也已經不早了。
既然今天就有機會,那他就要趁着今天把事情都做了,省得夜長夢多。
漱清好些日子沒出門,所有人都知道是他惹怒了冥王殿下,還跟冥王殿下鬧脾氣。
大部分人都在等着看他笑話,以為他從此就會銷聲匿迹。
結果誰能想到呢,這個惡毒男妾居然成功複寵了。
今日冥王還特意派了幾個侍衛跟着他,而這些侍衛之前都堅信再也見不到漱清,猜想他的下場不是被逐出冥界,就是被冥王挫骨揚灰。
可此時,漱清一身華服出現,明媚照人,流光溢彩,就像隻傲氣的小孔雀,姿态帶着幾分明顯故意的顯擺,卻又實在美得驚心動魄,叫人一時發愣呆住,回不過神。
之前對漱清的偏見蓋過一切,自動弱化了他的美貌。
可有段時間不見,這種視覺震撼是最真實直觀的。
難怪冥王殿下都會被美色誘惑。
這隻小蝴蝶确實像天界仙子降落冥界。
“看什麼看,再看把你們眼珠子都挖了。”
“……”
侍衛連忙低頭。
然後想起,對了,這隻小蝴蝶就是天界仙子,正是因為性格歹毒,傷害其他仙子,才會被發配到冥界。
為了弱化自己的出行目的,盡量不引人懷疑,漱清先去找了大管家。
因為冥王房内就漱清一人,所以無論是好是壞,有無名分,焦點都在他身上,消息傳得最快。
誰都知道他複寵了。
昨晚喊了一夜,似乎恨不得昭告天下,冥王殿下又寵幸他了。
大管家牙根再癢癢,也不敢明晃晃地跟漱清對着幹了。
平白無故死了兩個手下,壓根掰不倒漱清,冥王不過冷落他幾天,眼下就跟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大管家隻能開了庫房,領着漱清去選布料,全程安靜謙卑,不見一絲往日的嚣張。
侍衛都成了扛布料的苦力,漱清看中哪匹,伸手一指,他們就得任勞任怨地扛下來。
“春梨,小草,你們也來選個自己喜歡的,順便也給你們做兩身新衣裳。”
小草頓時面露惶恐。
春梨則面露驚喜。
隻有大管家不敢置信,終于忍不住了:“……這不合規矩!”
主子跟下人的布料當然沒放在一處,平日漱清要賞是漱清的事,但大開庫門任由挑選,多少顯得是大管家看管不當了。
而且大管家也不能接受漱清這麼随心所欲,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
可漱清還是漱清。
不出來就算了,既然出來了,針對報仇必不可少。
漱清沒問哪裡不合規矩,隻是看着大管家,平靜地問:“你在教我規矩?”
“……”
氣氛一下就變得緊張起來。
大管家心裡問候了漱清幾千遍,嘴上不得不忍:“……屬下不敢,隻是下人的布料另在别處。”
“我覺得這裡的布料好看,就要讓他們在這裡選,不行嗎?”
“……”
行或不行,說到底也不是大管家說了能算的。
漱清又問了一遍:“不行嗎?”
要直接說不行,大管家根本不敢。
回頭漱清跟冥王吹個枕頭風,告個黑狀,冥王隻會覺得他沒用,連選個布料都不能讓漱清高興,搞不好直接讓他撤職。
大管家隻能回答:“……既是小仙的要求,那當然行。”
照樣落了漱清話柄。
“既然我說了能行,你剛才又在規矩什麼,是不是針對我,存心想壞我的好心情?”
“……屬下不敢。”
“你哪裡不敢,我看你敢得很,剛才不行,現在又行了,到底行不行?”
“這麼點小事都做不明白,你當什麼大管家。”
侍女已經習慣,漱清就是這樣的脾氣,不高興的時候見一個打一個,誰都敢打,連山神跟冥王都被他打過。
但小草還是第一次見漱清教訓他人。
對他來說,之前光大管家就是高不可攀的存在,沒想到在漱清面前,大管家也隻有低頭哈腰,不敢冒犯的份。
“……是屬下一時失言,惹了小仙不快,還望小仙見諒,切莫壞了心情。”
“知道自己失言就好,現在起你給我閉嘴,我不想再聽到你講任何一句話。”
“……”
教訓完大管家,漱清看向春梨跟小草:“你們盡管選。”
小草唯唯諾諾地點了頭,但被漱清這樣的架勢吓到,根本不敢有大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