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春梨見慣這種場面,并且跟在漱清身邊久了,膽子也大了。
“謝謝小仙!”
真心道謝後,歡天喜地去選布料了。
等到出去時,侍衛真像極苦力,每個人都扛了不少布料。
漱清很滿意,先對侍衛道:“你們留兩個人下來就行,剩下的把布料送到我那裡去。”
“路上都給我小心點,要是蹭髒蹭壞了哪裡,我饒不了你們。”
接着又對春梨道:“春梨,你盯着他們,别讓他們亂放,再去将裁縫師傅請過來。”
誰都不會察覺哪有問題,春梨很快應下:“是。”
身邊隻剩下兩個侍衛跟小草,漱清也覺得去踩點方便了很多。
否則身後那麼一堆人,太引人注意。
冥界地界寬闊,出入口當然不止一個。
冥王宮殿内就有兩個,其餘幾個則散布在外面。
光這麼看,似乎宮殿内的離漱清最近。
實則卻不然。
宮殿裡的其中一個出入口離他還算近點,勉強能在一盞茶的時間内到達。
但另一個需要橫跨整個冥王殿,不說一盞茶的功夫了,就算一炷香的時間,都不一定能到。
離漱清最近的出口,其實是在宮殿外。
他所住的偏殿不遠處,就是能離開宮殿的小門,出去後,再走上幾十米,便是離開冥界的出口。
全程隻需半盞茶的功夫。
可這扇小門不一定每天都開着,而且春梨平時更多是走宮殿内的出入口。
漱清不能将希望隻放到一條路上。
宮殿外的這條是最佳選擇沒錯,可也不能放棄宮殿内的出口。
漱清決定認真研究下路線,說不定能發現什麼捷徑小路。
要是宮殿内的出入口也能再半盞茶内到達,那就是最妥當的了。
漱清來來回回走過好幾遍,後來真走累了,腦袋又莫名其妙開始發暈,才想着也差不多了,再走就顯得可疑了。
而且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他要再不回去,估計春梨都要來找他了。
漱清按了按太陽穴,忍着腦袋的暈眩,看向侍衛:“回去後,你們将今天走過的路線畫給我。”
當然不是真要這份路線,而是漱清想知道他們有沒有記清。
要記清了,下次絕對不能再讓他們跟着自己。
侍衛雖不明白漱清的意圖,但聽到他這麼要求,自然得應下:“……是。”
偏偏回去的時候,漱清又遇上了冥王。
眼看自己派給漱清的侍衛隻剩下兩個,身旁還不見春梨,變成了那個新來的膽小鬼,冥王皺了皺眉。
“其他人都去哪了?”
漱清也沒想到自己這麼倒黴,這種時候還遇上冥王。
好在他還算鎮定,先行了禮:“殿下。”
然後說:“我選了很多布料,讓他們先搬回去了。”
小蝴蝶一湊近,冥王又聞到了他身上那股馥郁濃烈的奇異香味。
總是第一下感覺特别熟悉,卻又怎麼都想不起是什麼。
而趁着冥王還沒反應過來,漱清見縫插針地轉移話題:“殿下,我真不喜歡大管事,可不可以換了他。”
身後的侍從全部震驚。
誰都想不到漱清連上眼藥都這麼簡單粗暴。
冥王輕笑:“胡鬧。”
但成功轉移話題。
漱清繼續說着:“他故意針對我,讓我很不高興……不過多選兩匹布料,他就叽叽歪歪,還講什麼規矩不規矩的。”
身後的侍從更加震驚。
也不能說漱清胡說八道,但至少是有點模糊真相。
更可怕的是,冥王聽完後:“進去後再說。”
“……哦。”
漱清見好就收,他知道想換掉大管事不可能,隻是轉移冥王的注意力罷了。
可不知怎麼回事,一站到冥王身邊,頭暈變得更加厲害,視線也開始天旋地轉,連肚子都狠狠抽痛了下。
腳步很難再保持平穩,一邁步,身體不受控地就要往地上倒去。
好在冥王反應迅速,立刻伸手将他扶住。
還以為是漱清故意,大庭廣衆又開始搞些争寵的小戲碼。
但冥王不讨厭就是了。
勾了勾嘴唇,裝得深沉正經:“連路都不會走了?”
可話音落下,發現漱清的臉色蒼白,雙眼渙散無神,冥王呼吸都急促了:“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殿下,我,我……”
漱清想說自己頭暈,想說自己呼吸難受,可他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什麼都沒說出來。
喉間一陣腥甜,隻湧出大口黑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