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
祝瑜狠狠跺了一腳!腳尖劇痛牽扯出周隐吃痛表情,祝瑜看到周隐冷傲面容多了幾分生活氣息,忍不住勾唇,硬壓下來的小表情卻躲不過周隐的眼睛。他像魚叉刺魚一樣逮住了祝瑜。
“欠打?”
周隐勾起祝瑜後頸的衣領,把他拽近自己身體,祝瑜喊道:
“你先開始的!”
是他先陰陽怪氣。
“矯情。”
周隐甩開祝瑜的衣領,打着哈欠自己回屋繼續睡覺了。
祝瑜看着滿屋子海鮮,一籌莫展。
一覺醒來,周隐出屋險些沒地下腳:
“……你不是…‘流放’?”
回籠覺起來後發現客廳又多了十來個箱子,周隐才覺得自己神經錯亂。
視線裡堆滿了像素塊,光26寸的行李箱就有八個…他以為昨天那個超重的行李箱就是祝瑜唯一的行囊,誰知道那是他唯一可以帶在身上的行李箱。
祝瑜從某處探出頭來他被悶得滿頭大汗點了點頭:“這些是我平時的生活用品。”
但打開箱子一看…周隐探頭一看全是咖啡豆和機器。他一個人杵在箱子之間,宛若迷失在像素世界裡,還是出了bug的那種。周隐踹開一個空的泡沫箱,裡面撒出一些散冰。
祝瑜探出頭來說了一聲再見,他卻發現周穎把頭發給綁了起來,脖頸上的傷疤全部不見了,仿佛隻是昨夜夢見了一頭野獸。
周隐瞥見他臉色發紅,剛擡起腳步,又撤回:
“我回來後要是家裡還是這麼亂七八糟的,我就連人帶包全收拾了。”
“你!”
悶在室内腦袋發熱的祝瑜坐在地上,望着這些箱子堆疊,在自己面前氣勢如山,自己得收拾到什麼時候啊…
黃阿嬷帶甘小淨出島去看病了,她的刨冰店就由周隐看管,程歌來店鋪找他玩時,周隐半紮頭發,清爽硬朗。他正忙着出冰,程歌隻好坐在門口搖搖椅上,帶着墨鏡惬意地看海鷗從路人手中虎口奪食。
身旁遊戲機坐下了一人,耳邊框框框,聽出那人手速了得,程歌本沒太在意,直到她拍了拍自己肩膀,程歌側頭昂首,看見了一位少女。
眼前女孩留着學生頭,一副眼鏡框住了她的眼睛,她拘謹地坐在遊戲機前,指了指遊戲機。
程歌一下會意,他笑着跳起,開啟了話唠模式:“這機器舊了一點,你看哈它這個地方…诶,我和你說,這遊戲機有個記錄…”
女孩沒說話抽出旁邊水桶中三元一束的花,進了店。周隐點了點頭,帶花的少女指了指周隐身後的煙櫃,周隐瞥了一眼這個嬌小的女孩,這個女孩嬌小可愛的外表,就是很喪的氣質。
她雖面無表情但看得出來,她和自己差不多大,隻說道:
“未成年不可以買煙。”
女孩看了一眼周隐,臉上沒有任何情緒變化,從兜裡掏出了兩樣東西。
三枚硬币壓在了花枝的透明包裝上,一張身份證壓在了煙上。
周隐低頭看去,身份證上的她今天剛好十八。
“抱歉。”
轉身從後面抽出一包煙給了她。程歌以東方神秘力量朝遊戲機腦殼一拍,遊戲機重新開屏,驚喜驕傲地向店内喊去:
“可以玩了!”
周隐又去做刨冰了,回過頭來發現女孩隻拿走了煙。
他拿着花出去一看,隻剩程歌震驚掉下巴的模樣,他讓周隐看,周隐看去——有些跳幀的屏幕上停留着【Congratulations!】
自己保持了三年的遊戲機紀錄被少女破了。
“好牛啊!”程歌摸了摸屏幕,瞻仰着自己可望而不可即的目标。
周隐抿嘴看着光閃閃的标語沉默不語,程歌偷瞄周隐,在心裡嘀咕這人的勝負欲又起來了。
周隐轉身招呼完店裡的剩下客人後,又給自己打了一碗刨冰,掏出自己身上僅有的資産,在遊戲機前坐下,氣定神閑地凝視屏幕——他要奪回屬于自己的一切。
“不……哥不至于這麼熱血。你被女孩打敗了,你應該感到榮幸!”
程歌屁股一挪,坐在周隐身邊。周隐用肩膀推開程歌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寫作業去。”
“哎喲還有三天才開學,大不了最後一晚我睡你家,你陪我幹到天亮咯~”
周隐已進入遊戲狀态,程歌閉了嘴乖乖坐在一旁,這時可就一點都不敢再打擾這大佬了——正所謂睡覺被人吵醒有起床氣,街機被人攪那就世界毀滅。
周隐的勝負欲比任何人都要可怕,他一旦認真便是南牆撞死也不回頭。
“周隐,你電話…”
放在遊戲機頂上的冰沙都融化了,周隐還在奮鬥,穿着衛衣,背靠太陽埋在遊戲機裡,已經快一個下午,程歌都幫他打了好幾碗刨冰了。
“誰…”
“黃阿嬷的。”
周隐點了點頭,手上動作沒停,但他明顯分心的蹙了眉,程歌聽見裡頭忽然一聲:
“臭小子!”
周隐蹙眉不解,好端端的又罵他。
程歌都在一旁午覺起來,打着哈欠在給水桶裡花澆水,噴灑的水汽裡有一層薄薄的虹光。
忽然身後沒有了激烈的拍打聲,隻剩遊戲的BGM在孤自熱血。
程歌歪頭看去,周隐坐在位置上手中的動作已停下,垂着腦袋一言不發,灰色的衛衣就像陰影将他籠罩。
打着電話,露出冷峻的側臉,嘴唇翕張:
“他中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