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晚費力地睜開眼,視線模糊了好一會兒才聚焦。
消毒水的味道鑽進鼻腔,提醒岑晚自己所在的地點。他現在渾身發軟,喉嚨幹得發疼,記憶也像蒙了層霧——
隻記得自己燒得厲害,應該是被洛倫帶來了醫院。
然後...又發病了?
下一秒,他猛地看清了坐在床邊椅子上的人。
不是洛倫。
:
是陸衍。
那個每次出現都神色倦怠、冷淡疏離的F2,此刻正靜靜地看着他,眼神專注得讓人心慌。
岑晚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緊接着狂跳起來。
陸衍怎麼會在這裡?
洛倫呢?
自己剛才發病的時候做了什麼?陸衍看到了多少?一連串混亂的念頭砸得他頭暈。他一旦發病就會斷片,以前都是算好了時間窩在出租屋裡的。
但到這個世界以來直到今天為止他都還沒病發過,本來還以為是穿越福利好轉了點,沒想到又開始了。
岑晚下意識縮了縮身子,想把自己藏進被子裡,卻又不敢動作太大,生怕引起對方更多注意。
陸衍似乎沒在意他細微的躲避,隻是目光落在他身上停了會,忽然掀開被子後撩起了岑晚的衣服。
岑晚被他猝不及防的動作吓得一驚,連忙伸手去扯。
陸衍卻指着他纖細平坦的腹部上,那幾塊顔色已經變淡、但依然明顯的青紫色淤痕。
“這,”陸衍的聲音很平靜,沒什麼起伏,
“怎麼弄的?”
岑晚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雪白的皮膚和大塊的淤傷對比十分刺眼。
他心裡咯噔一下。
這是前幾天ktv和小團體動手留下的。
他體質就這樣,一點磕碰就青紫一片,消得還慢。更何況是打架打傷的,不過其實傷早就不疼了,隻是印子還在。
“不小心撞到的。”岑晚低聲回答,盡量讓語氣顯得輕松平常。
他不想解釋太多,更不想讓陸衍發現不對勁後要來查他。
陸衍皺了下眉,嗓音冷肅:
“說實話。”
岑晚對上他淩厲的視線,抿了下唇後垂下眼,又速度極快地回了句:
“打架打的。”
陸衍的鳳眸似乎微微睜大了一瞬,閃過一絲極其細微的詫異。
随即,他的嘴角竟向上彎起一個很淺、幾乎難以察覺的弧度。
“打架?”他輕聲重複,語氣裡帶着點難以捉摸的味道,
他似乎覺得岑晚會打架這件事本身有點意外,眼裡的詫異很快轉變成一點懷疑後又消失不見。
臉上的那點微不可查的笑意也瞬間消失,眼神驟然變得銳利起來,針一樣刺向岑晚。
他微微前傾身體,聲音壓得更低,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探究,一字一頓地問:
“你不是他?”
岑晚先是愣了一秒,意思到這個問題所代表的含義後瞳孔驟縮,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隻覺得腦子裡像有什麼東西轟一聲炸開了。所有的混沌和虛弱瞬間被一股刺骨的寒意取代。
他驚恐地睜大眼睛,看着陸衍那張近在咫尺、精緻卻毫無表情的臉,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這一刻凝固,冷汗頓時涔涔外冒。
但不等回話,陸衍又立刻逼問:“岑晚?”
岑晚微微顫抖着擡頭看向他。
陸衍皺了皺眉。看來他對自己的名字很熟悉。
但這并不能證明什麼。
還得檢查一下是不是整容、人.皮面具、又或者被洗腦了、身上有沒有藏東西。
陸衍幾乎一瞬間就跨到了岑晚面前,根本讓人來不及躲閃,一把扣住了那兩節伶仃細瘦的雪白手腕。
遭、遭了...
感受到冰冷寬大,細膩又帶着點紋路的掌心和自己皮膚緊緊相黏的那一刻,岑晚的大腦一瞬間變得空白,激烈的、可怖的快感侵襲而來。
不能、不能碰!
發病後是他最渴望的時候,這種時候被這樣接觸,岑晚根本承受不了。
但遠不止如此。
下一秒岑晚的雙手就被拎着舉過頭頂抵在冰冷的牆壁上,雙.腿.間也擠進另一條冰冷堅硬的腿,兩人的肌膚隔着衣服緊緊相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