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方白老實地坐在椅子上,對面的人靠坐在書桌上,長刀就放在手邊,方便随時出鞘砍向他的脖頸。那人挑起眉看他,一副大爺的模樣,問道:“說吧,你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以及最重要的,譚焜呢?”
萬方白眼神在這人身上和刀上轉了兩三圈,腦子在緊張中轉得快要起飛。這人是譚教主的下屬,叫……叫什麼來着?好似還是個護法。職位不低,肯定深得譚教主信任。且不說裡子是換了他,這身體實打實是譚教主的,要是真出個好歹,譚教主怕也是會受影響。事關教主安危,這什麼什麼護法總不能不管不顧。
給自己進行了一通心理安慰之後,萬方白清了清嗓子,微微向前傾身,一臉凝重地開口道:“你知道魂魄互換嗎?”
“……?”右護法眯起眼,也學着萬方白的樣子向前傾身,湊近他,道:“你知道被刀捅個對穿是什麼感覺嗎?”
“我是認真的。”萬方白坐直身體,蹙起眉來,對右護法的态度有些不滿,“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不能把鬼神之說當作兒戲。”
右護法往後靠了靠,懶散地搭着椅背,道:“我對鬼神可是很敬重的。你要是再胡言亂語,我這個信徒就要替天行道了。”
“啧。”萬方白這時隻想給這人好好講講這些所謂靈異之事的可靠性理論依據,但好歹是想起了自己還受人所制,态度不能太嚣張,隻能按捺住心中的不悅,說道:“無論你信或不信,魂魄互換的事确實是真的。我,或者說這具肉身的的确确是屬于譚教主的。而我隻是出身小門派,對你們的派教沒什麼興趣,也沒什麼目的。”
“小門派?”右護法側了側頭,“哪個小門派?”
“清風派,我叫萬方白。”
右護法想了想,點點頭道:“确實是小門派,沒怎麼聽說過呢。不能排除你是胡編亂造糊弄我的可能性。”
萬方白說:“我說過,譚教主身上有什麼胎記傷疤你都可以找,至少這具身體如假包換。”
“我也說過,譚焜身上有什麼胎記我哪兒知道。”右護法的眼神從萬方白的臉上往下移動到右肩,回想了一下後指了指自己的右肩,“大概這裡有一道疤。”
萬方白便扒拉扒拉衣服,把右臂從衣服裡露出來,靠近肩膀的地方确實有一道清晰的疤痕,想來當時的傷口應該不淺。
“嗯……”右護法看看傷疤又看看萬方白的臉,仍然有幾分不信任,“那按你所說,教主……的魂魄現在在哪兒?”
“兩個可能。”萬方白把衣服穿好,“在清風派的“我”體内,或者是奕鋒派的荀少俠。”
“和荀鳴有關?”右護法看萬方白的眼神起了些變化,“這件事你知道多少?”
“魂魄互換的事嗎?”萬方白想了想,伸手拿過他方才寫寫畫畫的紙張,“這件事現在看來有些複雜,但想來可能是與我有些關系……”
萬方白話未說完,脖頸就被一隻手掐住,那力道使得他往後退了兩三步。他下意識地擡手抓住那扼住他咽喉的手好讓自己有點喘息的餘地,那手竟也就順着他的力道松開了些,卻并未有要松開的意思。
“和你有關系,那你在這件事上是哪個派别的?”右護法問着,手上的力道突然又收緊了些,“武林盟?還是那群老不死的?亦或者,是那群正派人士?”
“你能不能……先聽我說完……”萬方白有些惱怒,收緊下巴,擡起右手側身将右護法的手甩開,随後一記肘擊直沖右護法面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