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攜還是不願他就這麼淪喪下去,繼續出言。
“元将軍,這方淨土也是你守護着的,難道你也要親手毀了它嗎?”
“正是因為也有我一半功勞,所以我才有資格毀掉。”
他說着,拎來籠子,裡面躺着的嬰孩還在苦鬧不停,似乎已經感應到危險正在悄然而至。
元逾抱起孩子,笑得猙獰又恐怖。
他舉起刀,就要往下刺。
“姐夫!”
“元将軍!”
眼見他更加瘋魔化,沈雲攜當機立斷,吹響了那枚骨笛,這悠揚婉轉的樂聲傳進他的耳中,瞬間化成了魔音,撕扯他的神經,折磨他的身心。
元逾疼痛難忍。
他跪趴在地上,孩子哭得更加不休停。
“你吹的什麼?”
沈雲攜也是摸不着門道,不知怎麼的,這骨笛不停使喚似的。
元逾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她停下。
元逾又逐漸恢複神志。
沈雲攜知道,元逾大概得了失心瘋。
失去了玉雨憐,受到了莫大的刺激。
這段時日的一舉一動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做什麼。
下一刻,他又舉起刀劍往她們身上砍去,完全不認人。
“快躲開!”
沈雲攜動作迅速,推開了玉雨菲。
那張巨大的網也因此被砍斷,她們才得以逃脫,元逾眼睛裡都是血絲,他已經認不清人了。
“...阻擾我計劃的,都去死。”
玉雨菲腳受了傷,起不來身。
沈雲攜又吹起骨笛,一樣的嘈雜難聽,元逾像怪物似的跌跌撞撞摸清她的方向,掉頭沖她而來。
吹了好一會兒,她似乎已經弄懂了。
可那把刀劍快要在她頭頂上落下,危機關頭,一條有力手臂将她腰身攔住帶過,躲了過去。
一個兜圈,回到了玉雨菲身旁,等沈雲攜站穩腳跟,再次睜眼時,便看到了他。
男子身姿挺拔,他着黑衣,戴面具,一雙黑瞳冷峻又淩厲,像是染了雨雪風霜一般。
他别了她一眼,冷聲問道。
“會吹嗎?”
有幾分瞧不起人的意思。
沈雲攜原先是有些害怕的,她是第一次接觸這個骨笛。
【系統加載中...】
“會。”
系統機械音與她的嗓音出奇一緻。
于是,她又一次吹響骨笛,聲調完全與剛才不一,樂聲優美低和,元逾也終于不再癫狂。
他似乎看到了玉雨憐。
她就站在他面前,沖他莞爾一笑。
沈雲攜慢慢退後,眼神示意玉雨菲上前,她拭幹眼淚,上前一步。
元逾找到内心自我,也錯把玉雨菲當做玉雨憐。
“...阿憐。”
他伸出手去,想摸一摸她。
但又很快的,收回了手。
他怕他一碰到她,她就又消失了。
他不要她走。
随即,又好像想到了什麼,趕緊擡起雙手遮住自己的臉,不讓眼前的人看到。
元逾像個小孩一樣,十分手無足措、
他說:“你...你别看我,我的臉毀了,你不要看、你不要看。”
玉雨菲哭着望向了還躺在一旁的姐姐,似乎明白了什麼。
這一刻,就連她自己也分不清她是自己,還是姐姐。
她說:“沒事的,臉毀了也沒關系的。”
她笑得很溫柔,元逾聽到這句話後,戒心也慢慢放下。
“真的嗎?”
元逾抹幹淚水,泣不成聲,低頭認錯。
“...阿憐,你很久不來看我了,你真的很久不來了。你是不是在怪我,你是不是怪我啊。”
“那一日,是我來晚了。對不起,對不起。”
“我沒有再去過烏啼鎮,也沒有去打攪過阿婆。阿憐,我求求你,你回來好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