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奕承一雙幽深眼眸緊盯着她,似乎想在她身上瞧出些什麼,沈雲攜莞爾,此刻倒也不再慌亂了。
她颔首低眉,語氣低緩。
“瑞親王真真是慧眼識人。”
這句誇贊一點兒也不像是誇贊的意思。
聞聲,李奕承斂目,勾唇淺笑,他怎麼也沒想到在這兒能碰見個熟人。
那次賭局,他也沒想到自己會輸。
原本萍水相逢就罷了,現在一瞧,那種不甘心的情緒悄然生發,逐漸蠢蠢欲動。
沈雲攜瞥過一眼,一雙異瞳微閃,好似看出他的小心思,輕嗤。
“怎麼,瑞親王知曉我是女子之後,便瞧不上了?”
這句話不免帶有一些情緒與敵意。
見她誤會自己,李奕承沒有忙于解釋,而是問道。
“我隻是有些好奇,你的賭藝是何人傳授于你的。”
“無人傳授。”
她回答得十分果斷又不客氣,顯而易見,她并不待見他。
在這種是非之地遇見可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這些時日以來,李奕承雖人不在京城中,可一路上聽見了不少的傳聞,持着樂子去聽的,後來反轉當真是有趣極了。
懸賞令是趙觀瀾揭的,功勞卻變成了沈雲攜的。
今日之後,這沈雲攜怕是要惹來坊間諸多非議。
“我知道你有何目的,上次在來月坊,你在我手中赢走了彩頭,救下了那名姑娘。”
此話一出,引來沈雲攜注意,她腦中鈴聲大警,看向此人的眼神充斥了敵意和殺意,就怕他這種達官貴族閑來無事壞了她的大事。
“你放心,我不會告知旁人。”
“我隻是想知道你在賭場上的技巧。”
李奕承沒什麼心思去摻和别人家的事,以這種事去要挾一個小姑娘,實在不妥,也非君子所為。
但是依舊按捺不住他這顆想求學的心。
見他無意,沈雲攜稍微安下心來,仔細一想,她與這位瑞親王毫無交集,也沒有什麼利益之争,若是能利用他牽制一番,也未嘗不可。
“我可以教你。”
她揚唇,迎着他的目光,一雙異瞳又清又亮,有些得意地笑了笑,似是想到了什麼好主意。
“不過,還煩請瑞親王殿下助臣婦一臂之力。”
偏殿。
殿内中間燃燒着一盆炭火,内裡溫暖舒服,進門一陣陣清香撲鼻,床上紗簾随風飄動,幾個随行之人對視一眼,交換眼神,于是止步在門口便下去了,順便帶上了門。
徐如月攙扶着喝醉了的宜緣侯,這門剛阖上,她連忙把人丢一邊,沒能來得及,外面就鎖住了。
“你...你們做什麼!”
聽到外頭落鎖的聲響,徐如月内心頓時感到恐慌,隻覺得大事不妙,她使勁拍着門,眼眶紅了一圈。
外面的嬷嬷不急不慢的對她講。
“徐娘子就好生在裡頭照顧着侯爺,等徐老先生下了宮宴就會過來。”
這話一出,徐如月怎會不知父親的用意?
她早就知曉父親想讓她入侯府為妾,覺得侯府也是至貴世家,若能攀上這一層親,地位也能穩固。
雖說徐老先生膝下無一子,但對徐如月來說也是不錯的歸宿了。
女子找到差不多的夫家就很不錯了,更何況他還為她找了一個如此顯貴的侯府,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可徐如月一點兒也不想嫁給宜緣侯,她對他甚至可以說産生懼怕的心理。她也曾靜下心來與父親談論過此事,父親聽後臉色大變,甩手給了她一巴掌,斥責她以後不準再說這種混賬話。
但是為什麼呀。
父親明明答應過,隻要不參與張蘊和雲攜的私事,他就不會把自己嫁去侯府做妾室。
她淚眼朦胧,眼淚在團團打轉,急得在原地跺腳,不停地在拍打。
一直哀求道:“嬷嬷,求求你開開門,讓我出去,我想找父親...”
無論她怎麼哭喊,外面守着的人都沒有動靜,滾燙的淚水滴落在地闆上,暈染開來。
忽然,伸過來兩條觸手,一把抱住她纖細腰肢,她吓得跳了起來,雙腳離地,雙手猛烈掙紮,宜緣侯湊近在她脖頸邊聞了聞,滿臉癡迷陶醉。
“放開我!放開我!”
徐如月哭得淚流滿面,她力氣太小了,掙脫不了這人的魔爪束縛。
宜緣侯惡魔般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語,噴出來的氣息都是黏膩膩的,十分惡心。
“别再掙紮了,你的父親早就私底下把你送給本侯了,或早或晚你都是本侯的人。”
說完,便是一個天旋地轉,徐如月整個人都被扛在了肩頭,她呼喊捶打都無用,宜緣侯将她丢在床榻上,笑得色眯眯,抓了一把胡子,解開一帶,俯身探過來。
徐如月撐着手肘,驚恐得往後退,試圖逃走,卻被拽住腳踝,一下子拉回原地。
他壓住她,撕扯她的裙擺,徐如月哭得厲害,愈來愈深的恐懼害怕在心底蔓延,籠罩周身。
直到下一刻有人破門而入,一腳踢開大門,幾個嬷嬷驚魂未定,吓得跪地行禮。
“...瑞親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