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辰甩了甩手,難得有一個東西力氣大到這種程度。
連青山此刻白衣旋飛,出劍正派,借力打力,與這長毛鬼糾纏,卻也穩穩占據上風。
這長毛鬼力量有餘,但卻不夠靈巧,連青山的力氣也大,便也不會吃虧,唯一值得擔心的就是看不見這回事了。
宋春辰停頓了一下。隐隐覺得這長毛鬼不似面上看着那般好解決。
他原本以為不過是大快頭罷了,但要是隻憑體型就能天下無敵的話,那現在做主凡間的也輪不上人了。隻是長得大塊頭,一身毛。
隻是此刻那一身毛卻開始不斷收縮,原本軟軟搭在身上的毛發,卻顯得異常堅硬,而在月光照耀下,他終于看出來,這毛發并非是黑色的,而是隐隐泛着綠光。
雖說鬼這東西,最常見的就是綠色,人們常說的墳頭鬼火,也往往是這種綠色的,人變成了鬼,骨頭裡就開始身處磷粉,所以鬼這東西才常常是綠色。
但是這種死了之後還渾身長毛,毛發上卻沾滿了磷粉的,還真是品味獨特。
“不對!先躲開!”宋春辰大聲道。
連青山聞言,立刻拔出刺在這長毛鬼胸前的劍,轉身退回。
下一秒。
這長毛鬼身上的毛發變得卻如鋼針一般堅硬,整隻鬼如同變成了個大号的刺猬。
宋春辰立刻脫下身上外衣,附着靈力護在他和連青山身前。
這衣服沒有什麼特殊的,特殊的隻是宋春辰這些年和這群又鬼又精的東西打來打去的經驗罷了。
下一秒。
如同宋春辰設想的一樣,這寫冒着綠光的長毛便如同利箭一樣朝着四面八方飛射出去。
宋春辰心道得罪,緊緊靠着連青山抱着他蹲下,用那衣服蓋住了自己和他。
那些箭一樣的毛發擊打在這件平平無奇的麻布織成的袍子時,卻好像觸及到圓滑的弧面一般,隻是擦過表面,卻又被反射到其他地方。
沒錯,哈哈,沒想到吧,宋春辰心中大笑。
這就是宋春辰多年練就的對靈力的精準把控,他的獨門絕技,可以把靈力這東西捏扁揉圓,所以此刻這衣服就如同堅硬的烏龜殼一樣牢牢罩在他二人身上,别管多鋒利的東西都别想傷他們分毫。
雖然看起來有些太過躲避,太不帥氣,不過不要在意這些小細節,有用就行。
這陣毛毛雨再急再利又如何,那長毛鬼的毛又不是取值無盡用之不竭,早晚會結束的。稍等一下,他就立刻抓着劍反撲回去。
他和連青山此刻接觸的異常得近,雖然自從第一次連青山躲了他的手之後,之後他每一次都如願以償的和連青山接觸了。
雖然這話說的好像他很像和連青山接觸一樣,但是他隻是很喜歡和别人進行一些肢體交流嘛哈哈。
之後到得寸進尺開始拉着對方拽來拽去,但還沒有近距離接觸到這種地步。
雖然對方依舊沒有任何抵觸的和他一起蹲下了,但是總覺得讓對方這種長得漂亮、行事端方的人蹲下來,有點不太好。
宋春辰又難得開始反思自己,因為連青山總是沒脾氣,他本來應對那些有脾氣的人的那些撒潑打滾發神經的手段都不太好派上用場了。
于是隻好拉拉對方不好意思小聲道:“對不住,要和我一起躲在這麼小的地方。但害怕你被傷到。”
雖然如果他不拉對方的話,也許連青山也有自己的方法,但是他看不到,宋春辰就總擔心不能對方沒辦法立刻躲避。
連青山訝異,也小聲道:“這有什麼對不住的。你擔心我,我難道不是要多謝你照顧我嗎?”
他又笑了一下:“沒關系,你拉住我,我知道總是有原因的,所以跟着你走。”
這話說的熨帖,卻叫宋春辰覺得自己又小人之心了。就是因為他幹什麼事請連青山都從善如流的接受,所以他才覺得不好意思。
算了。不想了。宋春辰聽見外面呼呼的破風聲沒了,掀開衣袍,把連青山拉起來。
嚯。
幸虧連青山看不到,宋春辰想捂眼睛。
這長毛鬼的毛褪去之後,更醜了。
現在它身上毛發斑駁,露出來的皮膚卻又布滿了疙瘩和褶子。
但沒關系,再醜的也見過。
宋春辰開口嘲諷:“我當你是個什麼呢,原來褪了毛之後和癞蛤蟆也沒區别。本來就醜,這下更是醜絕人寰。”
言語中,宋春辰嫌棄的拍了拍自己剛剛擋毛的袍子。
那長毛鬼是天生長的就醜,從小就被人說醜,本以為做了鬼之後,别人就不敢說他醜了,沒想到宋春辰根本不鳥,該說還是說。
那鬼終于被激得說了第一句話:“你這隻白皮猴子,又有什麼資格說我醜!”
嗯?什麼?你說什麼?
宋春辰一時沒有聽清自己被發罵了什麼,想他當年也長的俊秀無比,白面書生,名門正派,受人愛戴,風姿綽約,舉世無雙,好吧,誇張了,總之就是非常好看!
怎麼會有人,不,有鬼敢這樣罵他!
不生氣不生氣,宋春辰安慰自己,先打死這個不知道哪裡跑出來的又醜又腦殘的鬼。
于是他繼續笑了笑:“一隻醜鬼還有資格這樣說别人嗎?怕是你做人的時候被人說了無數次醜陋,死後才會這樣害怕人說你醜吧。”
“至于我,”宋春辰揚了揚秀發,道:“不好意思,誇我好看的話聽的太多,耳朵有點不靈光了。”
“不過,為了人們的眼睛,今天我還是要替天行道一番。”宋春辰目光一淩。
拔劍就刺向這長毛鬼裸露出來的皮膚。
“刺啦”一聲,那些裸露出來的皮膚異常柔軟,他的力氣卻用了十成十,是以這一劍,身入半尺。
與此同時,那劍傷中卻噴濺出一股鮮血,灑落在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