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我都記住了。”我與江如齊齊擺手,“我還能把你這本倒背如流。”
“大可不必如此整齊地紮我心窩可以嗎?小姐。”
我安靜聽着身旁住民地誦讀,越聽越不對勁。
“那個,我可以看一下你這本書嗎?”我禮貌詢問。
“當然可以,随意看吧,小精靈。”
我火速翻到第四部分,目光從上面快速劃過,翻找幾遍都沒有找到想要的内容。
見我一臉嚴肅,枝欽弱弱問了句:“怎麼了?”
“少了東西。”我又像其他住民借書翻閱,發現上面的内容同枝欽那本算不上一樣,更詭異的是,隻有加上枝欽的少部分人的書上,才有關于江如的描寫,其他人的書裡完全沒有江如的存在。
不過哪一本書上都沒有我的記載,畢竟當時都忙着等死。
但沒有江如,這很不正常。
見了鬼了。
直到誦讀會結束,我依舊無法明白事情為何變成這樣。
我又重新爬回樹上,試圖清理亂成一團的思緒。我背往樹幹上一靠,晃着腿,翻着我的多林記。
“這裡。”我指着某塊塗黑的字迹,江如順着我的指尖看去。
“逃出去,要逃出去。”我與江如同時開口。
詫異地對視一眼,我又往後翻了幾頁,也是一塊塗黑的色塊。
“我是如此無能。”
再往後翻,“不跑了,我再也不跑了。”
幾段話未經思考就這麼水靈靈地被我們說了出來。
“江如,你怎麼知道?”我詫異地看着她,而後一臉驚悚地看着她,指着我自己說:“我怎麼知道?”
江如皺眉,她又翻了幾處塗了黑塊的地方,我們二人都能下意識地順嘴全說出來。
我的意識在漫無目的的飄忽,目光落在那一道道鬼畫符上,越看越熟悉,這不就是我的字嗎?
我匆匆從衣服兜裡掏出一支筆,在書上空白處照着内容寫了一句話,寫完後,我将手中的本子和筆遞給江如,對江如說:“江如,你能寫下這段話嗎?”
江如接過筆,在我寫完的下方找了一處空白一筆一畫寫着。
待到字迹完全出現,我和江如皆是一愣,江如的字和我的字迹一模一樣。
我們二人的字迹又和書上的一模一樣。
這不隻是見鬼了。
這是該驅邪了。
我身上的痕迹變多了,幾乎從頭到尾貫穿着我的兩條手臂,疤痕交錯,淤青腫脹着,異常顯眼。
在右手手腕内側,有一道極為明顯的字符,是我從未見過的字迹。
枝欽、江如二人急得團團轉,又束手無策。
他們拉着我到維吉斯跟前,小心握住我的手腕,露出我獨特的手臂問她是否有辦法。
維吉斯不語,眸色沉沉地看着我,眼那張全是霧氣的臉此刻散着更為濃重的霧,我似乎能感受到似乎藏着幾分焦躁與擔憂,還有一閃而過的一絲怒意。
我一再和他們說我完全不痛,也沒什麼影響,就當是我的标志性圖案。
二人兇巴巴地瞪了我一眼,又是好一番數落。
“好神奇,怎麼之前的時候沒有,這是牠送給我的嗎?”我戳了一下維吉斯的手,維吉斯雖然變了樣貌,那雙手也不似大陸時粗糙幹裂,它雖纖細柔軟,可一旦握住,就能感受到那凸起的青筋,那含在手心的蓬勃力量,能讓人感到安心。盡管我已經對這雙手爛熟于心,我依然會驚歎于維吉斯低于常人的體溫,她喜水,也喜陽光,卻總是渾身冰涼。
一向會回答我任何問題的維吉斯隻是看着我,許久,她周身凝結的郁氣散去,一股淺淡而柔和的氣息将我包裹,她蹲下身對我說;“怎麼會不疼呢?”
我沒太懂,我其實并沒有維吉斯、江如他們口中所說的那般聰慧,我感覺得到我是愚笨的。
江如摸着我手臂上的痕迹,又卷起她的衣袖,對着比劃,自言自語道:“怎麼我的就沒有了?”
“這種東西出現我身上就好了,我皮糙肉厚,無所謂的。”我拍了拍江如的肩膀,好聲好氣地安慰着。
“那我呢?它本就該出現在我身上的。”江如問道。
“它不太好看,江如。現在它不見了,對你來說是一件好事情。”我低頭看着越來越難看的手臂,輕聲說。
“不是的,小精靈,我們一樣的。”難得的,江如說話急切了幾分。
“不一樣。”我執着搖頭,“江如,我們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