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店裡的視頻不但位置偏,像素也不高,隻能看到男人的半張臉,大約三十多歲,穿着樸素。
不到半小時,在整個社交網絡内的數據庫裡,遲故發現幾張疑似和男人特征很像的圖片。
一張是一位女生吃飯時,男人在角落被順帶着照到,另一張則是在一場分享車禍的視頻中,男人正在騎着紅色的三輪車等紅燈,三輪車上是堆滿的桶裝礦泉水。
“我當時正去送水呢,突然飛過來個手機砸到我腦袋,我還沒罵他給我砸出個包呢,你說氣不氣。”
“一個黑色的車,嚣張得要死,我也沒看清,就跑遠了。”
“我尋思都不要了,我直接賣了就,跟我可沒關系。”
遲故昨晚在鎖定的青城區三家送水店裡,找到了那人,但線索又斷了。
已經是早晨十點,諾頓大學裡是一片祥和,正值學生下課,從教學樓湧出的一些學生正向各處擴散。
他從校門口往宿舍走,昨晚他在網吧熬了一宿,嘗試把手機的數據恢複,但都失敗了,看來,他得盡快在沈書瀾身邊找到攬月庭的權限卡才行。
穿過校園的小路,走到宿舍門口,他揉了揉發酸的眼睛,掏出門卡,刷卡後推門而入。
他們學校裡雖然都是四人寝,但裝修的很豪華,空調洗衣機,浴室陽台,該有的都有,而且空間還不小。
一眼掃過,兩個床鋪是空的,還有一個則擋着純藍色的遮光簾,是江小漁的床鋪。
他走到自己的座位旁,開始輕手輕腳地收拾行李。
衣櫃裡就幾件衣服,不到五分鐘就都疊好放包裡了,抽屜裡隻有幾本書。
他一本本拿起來,一些是網絡數據和軟件開發技術等相關的專業書籍,還有兩本是當初考部隊用的機械維修和網絡通信。
遲故小心地把書都塞進書包裡。
又蹲下身,打開櫃子,裡面都是一些必修的書,他簡單翻了幾下,都是關于omega的培訓書。
什麼琴棋書畫,社交禮儀,甚至還有性教育和教育心理學的書,他看了幾眼又将櫃門關上。
學校似乎勵志于把他們培養成一個合格的商品,把裡外都裹上甜蜜誘人的香氣,供人挑選。
遲故看了眼還剩下點空隙的書包,他站起身,去浴室将自己的洗漱用品一起收好帶上。
等書包已經塞滿了,他将那挂着小貓挂件的拉鍊拉上,細微的響聲似乎吵醒了江小漁。
“你回來了?”江小漁拉開遮光簾,揉着眼睛,探出個腦袋,卻看見對方桌子上空空如也,就連床鋪都幹幹淨淨的,瞬間瞪大眼睛:“你要去哪?”
“辦退學手續。”
“?退學?”江小漁瞬間詐屍般爬起來,從床頂順着樓梯爬到地上,之後不可置信地站在遲故面前,“為啥退學?你不想下半年去公司實習嗎?”
“......我和,沈書瀾結婚了。”
“喔,真的!”江小漁佩服地說,沈書瀾這種萬年單身選手,居然都能被攻克,不過馬上他就意識到了,“沈書瀾說的?他不讓你上學了?”
“嗯。”
“你說的沒錯,alpha沒一個好人!”江小漁義憤填膺地說,幾秒後他反應過來了,直接從憤怒轉為悲傷,一把摟住對方哭訴道:“你走了,都沒人陪我吃飯了,嗚嗚嗚嗚嗚~”
遲故在對方高亢的,甚至有些震耳的嚎叫聲中沉下眼皮,“小漁,你和黎霜,打算結婚嗎?”
“是啊,他說等過年的時候娶我,怎麼了?”
滴––––
門突然被從外推開。
住二床的李維剛下課回來,就看到遲故和江小漁在這摟摟抱抱,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在這談戀愛呢。
“遲故,段淩霄在樓下,是不是來找你的?”他很喜歡看熱鬧,八卦就是他的最愛,他揉了下自己的銀色卷發催促道:“你不趕緊下去看看?”
段淩霄剛趕到宿舍樓下,他打了十幾個電話,遲故居然一個都不接。
他今早才得知遲故居然和沈書瀾領證了。
“對不起,這棟樓裡住的都是omega,段少,您要叫誰,我幫您叫下來。”樓底下的宿管小心地征求意見。
“滾,我自己上去找。”段淩霄現在快要氣炸了,媽的,快要到手的人,在他面前跟别人搞上了。
這在他眼裡跟直接被戴綠帽沒什麼區别。
就在段淩霄闖進宿舍樓的大廳,快要走到台階處時,就看到遲故背着包正慢悠悠地下台階。
對方穿着黑色夾克衫,襯得那皮膚更加白皙透亮,由于站在一樓與二樓的拐角處,幾乎有十幾階台階的高度差,看起來正面無表情地俯視着他。
那眼神,冷漠中似乎透着些蔑視,“艹,遲故,你踏馬是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