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碰見季念之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的母親是醫院的副院長，從奶奶到這家醫院治療開始，她和邵愈就經常能碰見這人。

“手術怎麼樣？”

季念之單手提着保溫盒，看樣子是受他爸要求來給他媽送飯。

“挺好的，剛剛已經休息了。”

“那就好。”季念之沖邵愈點點頭，轉而面向顧盼，嘴角一瞬間抽搐，像是想要問什麼，最後卻又收了回去。

他扯了扯領子，問：“你們現在回去嗎？”

邵愈點頭，頭頂閃爍的星辰落到他眼眸，像是鍍滿了光亮。

季念之最後還是沒有把隐藏的話說出來，他指了指樓上的方向：“那你們注意安全，我就上去了……”

“盼盼！”

熟悉的大嗓門在耳邊響起時，顧盼一瞬間就明白了季念之那沒說出來的話是什麼。

上午的時候白柚發了一條“圖書館三人行”的朋友圈，配圖是她桌面淩亂不堪的卷子。

所以他剛剛應該是想問白柚去哪了。

思及此，顧盼頓時頗感無奈地咬了下嘴角。

唉。

不遠處，白柚正提着書包小跑過來，昏黃的路燈下，女孩身上的紅色大衣在夜色裡無比顯眼。

她似乎第一眼并沒看見季念之，不然不至于跑到幾個人面前了，才有些怔愣地扭頭看過去。

“季、季念之？”白柚不自覺縮了縮脖子，有些疑惑地問他：“你怎麼會在這？”

停留在女孩身上的視線緩慢收回，他垂下眼睫，很平淡地解釋：“剛好路過，我來給我媽送飯。”

白柚點點頭，沒過多關心，轉頭面向顧盼，把手裡的書包遞過去，故作傲嬌地笑道：“呐，我好不好？專門跑過來給你送東西。”

因為不打招呼就走，顧盼隻能趁有空的時候給白柚發了消息，本來是說先放她那，等她晚上和邵愈回去的時候順便去拿，結果沒想到白柚竟然直接給她送過來了。

思及此，她也幹脆順着她的話往下走：“我們柚子當然好！想吃什麼，我請你……”

“嗯……沒想好，等高考結束了再說吧。”

“行。”

“不過說回來，你今天突然就跑了，我一個人在圖書館有點不自在，幹脆也跑了，梁忱他應該不介意吧？”

“我下午給他發消息解釋過，他說不介意的。”

“那就好，看來他脾氣挺不錯……”

女孩們談得歡天喜地，另一邊的兩個男生卻早已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隻得站在原地。

或許是擔心超過了時間，季念之沒在原地等待多久，他和邵愈簡單打了招呼便徑直扭頭往醫院走去，步伐匆忙，反倒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