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邵愈說出他要搬出去之前,顧盼和他分開的最長時間……
不過一周。
那時候不知道哪個偏遠親戚傳來消息,說是找到他媽媽了,想讓他和他一起去看看。
彼時他們正讀初中,宋池魚不放心他一個人,說要一起去,卻被他以路程遙遠給拒絕。
顧盼也想去,所以她偷偷摸摸讓李燃幫忙買了票,忙前忙後收拾東西,好不容易等到了時間,卻發現,邵愈給的時間是假的。
他早在深夜就踏上了火車。
這一去,就去了一個星期。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不讓她一起去,即使等他回來後多番尋求,也還是沒能得到一個明确答案,為此,她甚至幼稚地發了不知道幾天的脾氣。
彼時年歲尚少,她不知道那趟深夜的火車硬座要坐一天一夜。
不知道那個匆匆丢下邵愈的女人,滿臉幸福地站在天橋邊陪伴着新家人時,邵愈就站在不遠處的樓梯口,沉默地注視着女人身邊,隻比自己小了幾歲的男孩。
她更不知道,那個帶他過去的所謂親戚,在發現他放棄認親,失去宰錢機會後,直接把他一個人丢在了偌大偏遠的小鎮裡。
為了省錢,他在冰冷刺骨的火車站裡獨自待了一夜,等到次日,才用着身上所剩無幾的錢趕上了第一班回葵市的火車。
那是她和邵愈最長時間的分别。
且因為被“欺騙”,那段時間她連微信消息都沒給他發過。
所以她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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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愈說是當晚就是當晚,他甚至不等宋池魚和顧淵回來,就離開了别墅。
他沒帶什麼行李,嚴格意義上說,是除了她過往幾年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他沒從這個家裡拿走一針一線。
也不知道怎麼就分得那麼清楚。
至于她,則和最開始的第一次一樣,對他的貿然離開感到生氣,然後,直接屏蔽了他的消息。
邵愈離家的第十天,蟬鳴聲越來越響。
顧盼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雙手抱着懷裡的Melon,眸光流連着不遠處整齊擺放着的生日禮物,半晌輕聲嘟囔:“其實也沒什麼。”
她從胸前舉起已經長胖了不知道多少的Melon,眼睛盯着它,像是在借它嘲諷:“走就走呗,誰離了誰不能活?你說是吧,Melon。”
貓咪聽不懂人話,隻能小聲嗷嗚着,也不知道是在應和,還是單純因為被舉高了不舒服。
空氣中浮動的貓毛因為冷風不經意落上眼皮,她眉心一頓,原本還帶着笑意的眼神就不自覺黯淡了一些。
“你想他了?”她突然問。
眼前的Melon像是聽懂,急呼呼叫了一聲。
顧盼嘴角微勾露出個苦笑,無奈道:“你這小貓胳膊肘怎麼淨往外拐?”
也不見她出門的時候它有多着急。
“我不想的。”
和回答一樣突然,久久的沉默後,她擡眸平靜地看着可樂的眼睛,眸光卻又有一絲絲顫動。
“我隻是,暫時性的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