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王爺,真打算帶我一男人招搖過市?”
翌日清晨,天還未亮透,攝政王府内早早就傳來了兩人拌嘴的聲音,打掃的婢子悄聲咬着耳朵,時不時就看兩眼房内。
京墨一邊束起頭發,嘴裡還叼着發帶,歪頭看着喻九白,臉上滿是調侃。
“穿的這般隆重,不知情的還以為您是去見意中人呢。”
“如果你的嘴還想要的話,就給我閉上。”喻九白目不斜視的繼續整理衣服上的配飾,面不改色的堵回去。
“真無情,要我說趙胤這人最不喜歡繁複冗雜的東西了,你這是存心膈應他吧。”
“見天子自然應該以禮待之。”
“好吧好吧,你說的都對,”京墨順手把發帶纏好,随即緩步行至到喻九白面前,“如果你不會覺得我這麼光明正大的走出去,會引來什麼不必要的流言的話。”
喻九白睨了他一眼:“昨天說出那種話,現在又假惺惺的來關心我?”
京墨挑了挑眉,神色自然的随意回應了一句,然後走到窗戶面前,非常自來熟的合上了窗。
他暗自嘀咕,這個人怎麼這麼記仇?
“王爺昨晚吹了一晚上的風吧,不冷嗎?”
“……用不着你關心,”喻九白冷哼一聲,随即拿起屏風上架着的狐裘外衣向房門外走去,“動作快些。”
京墨無奈點頭,轉身便準備離開,隻是突然頓住腳步,扭頭看向屋外那一樹紅梅。
“切,附庸風雅。”
随即提了提身上披着的披風,翻了個白眼走出門外。
甫一出門,京墨臉上又再次挂起笑容,加快腳步行至喻九白的身邊,非常賢惠的看着他。
喻九白本想繼續無視他的,怎奈餘光看清楚了對方的表情後,嫌棄立馬浮現在了臉上,藏都藏不住。
“你是不是有病?”喻九白停了下來,轉了個身面對着京墨,非常沒有耐心的說出這句話。
京墨頓時一臉委屈:“王爺……你怎麼能這般看我?”
喻九白:“?”
京墨非常假的用衣袖隔空擦了擦眼角,一臉可憐的看着喻九白:“王爺,如果是内人做了什麼讓您生氣的話,您大可以直說……嗚,而不是這般對我侮辱,您若這樣,不如從昨晚就冷落了我……”
“好,好的很,”喻九白面無表情的聽完京墨發瘋,冷笑着點了點頭,“那我寵愛的王妃,你要是對本王不滿,不如現在和我去向陛下提出訴求,休了本王?”
京墨頓了頓,随即扯開嘴角:“那怎麼行?我可還沒和殿下好好玩兒呢。”
喻九白默了一下,一瞬間竟然感覺到被調戲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果然是纨绔子弟!
十九一整張小臉都皺成了苦瓜,崩潰的看着堵在馬車前火藥味濃重的兩個人,有苦說不出。
他左右看看,前後看看,不知道要找誰打破這個僵局,他家少爺脾氣爛,攝政王也不是個好惹的,他這是兩邊也得罪不起。
正當十九不知所措的時候,趕車的侍衛終于開口:“王爺,呃……王妃?”
京墨笑眯眯道:“嗯呢,是我哈。”
喻九白頓時感覺天靈蓋又要被掀開了,同時滿臉驚恐的還有十九。
侍衛隻是皺了皺眉,也不敢多問,隻能面不改色的開口提醒道:“殿下再晚些上車,怕是要耽誤早朝了。”
随即便掀起車簾,十九看見時愣了一下,随後才恍然大悟的噢了一聲,急急忙忙的從車上搬下木階子,擺在車旁。
“那什麼,少爺,王爺,請。”
喻九白撇了十九一眼,随後歪着頭看向京墨,面帶嘲笑道:“我就說,京府不待見你吧。”
也不等京墨回答,他便矮身鑽了進去。
京墨深吸一口氣,面容和善的沖着車内喊:“又來這招?嘲諷完不敢與人對答,王爺這樣可吵不赢的。”
說罷,十九便看着自家少爺面帶笑容的鑽入車内,但摔簾的動作卻帶着一絲怒氣。
十九驚恐的看着車内兩人,又驚恐的看着侍衛大哥,唯唯諾諾出聲:“我家公子……和你家王爺關系,真,真好。”
侍衛大哥:“嗯。”
車内蓦然傳來喻九白稍含冷意的聲音。
“宋慎,還不走?不想要這碗飯了嗎。”
還未等他驅車,車裡又傳出新王妃的啧怪聲:“王爺你不僅對我這般,也對下人這般,保不齊我在你心中的地位就如……”
“閉嘴!”
宋慎心中一跳,吼,他這位王爺這是真生氣了。
他慌慌忙忙的抽動馬鞭,很快,馬車便按照既定的計劃,朝着皇城的方向驅車行去。
喻九白閉眸坐在車内,天還未徹亮,那小皇帝這般早的讓他前去,怕是又要搞些事情,這樣想着,喻九白感覺頭更疼了。
“那皇帝可不怎麼樣啊,”京墨出聲道,“玩心過大。”
“謹言慎行。”喻九白睜眼,一雙眸子烏沉沉的看着京墨。
京墨臉上的笑被收起,他看着喻九白許久,才從袖中摸出一枚玉簪,丢到身側那人身上,表情不太情願。
“王爺看看,這可是進貢給那皇帝的?”
他聽到那人說。
喻九白沒拿起來,他光低頭看着,便立刻确認了。
京墨聽到他問來處,惬然的換了個姿勢,百無聊賴的開口:“嗯……滿月樓。”
“……”
喻九白準備拿起玉簪的手猛的一滞,表情瞬間就挂不住了,那一刻他甚至覺得自己身上的袍子髒了。
喻九白瞥了他一眼:“果真是京府少爺,人都能将那兒當府邸住了。”
京墨啧歎道:“王爺怎的這麼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我想王爺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