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猶猶豫豫的從上面的被子下扯出他的大衣和羽絨服,挪開椅子,打開房門,走到沙發邊,遞給抱着手機的他。
“給你的衣服。”
他沒接,視線從手機上挪開,爬上她拿着他衣服的細手,眸光凝固。
她困的打着哈欠,将衣服丢在他身上,也不管他作何反應,直接繞過茶幾,回屋關門睡覺。
沙發上的人放下手機,盯着剛才申水荷抓過的衣服出神,良久,他擡眼望向緊閉的房門,一股陌生的情愫闖入心間。
他蓋好衣服,閉上眼,緩緩入夢。
第二天一早,錢唐霖洗漱好,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張卡和一小沓百元人民币,放在茶幾上。
他拿起包,走到門口換好鞋,回頭看一眼桌上的卡和錢,覺得有些不妥。
他往緊閉的卧室木門看去,走到茶幾跟錢,抓起錢和卡,走到卧室門口。
他擡起左手,想要敲門,卻在手背即将敲上門的那一刻頓住了。
如果屋裡的人睡着了,他敲門就會把她吵醒,吵醒後兩人又不怎麼熟,難免會尴尬。
最後,他決定直接推門進去,把錢和卡放在床頭櫃上,然後出去,帶上門,上班走人。
他輕手輕腳地開門,蹑手蹑腳地走到床邊,将手中的卡和錢放下後,他餘光瞥到灰色枕頭上一雙忽然睜開的大眼睛。
這雙眼裡放着戒備的光芒,錢唐霖愣了片刻,想起自己擾了人家的清夢,慌忙沖她擠出一絲笑容,解釋,“那個……吵醒你了吧,這裡是一個月的生活費。”
他指指床頭櫃上的卡和錢,看她一臉懵懵的,還不忘扯扯脖頸前下滑的灰色被子。
看到這一幕,錢唐霖不由眸色漸深,他腦海中猛然浮出一句話:人這一輩子,除了家人,能睡在一個被窩裡的,除了拜把子兄弟,就是老婆了。
老婆?
這是個熟悉又異常陌生的稱呼。
熟悉的是姑姑是姑父的老婆,陌生的是他竟然也有了老婆。
此刻他的老婆正睡在他的床上,蓋着他的被子,枕着他的枕頭。
這是一種奇妙的感覺!
“我……上班去了,你接着睡吧。”錢唐霖匆匆走到門口,急忙帶上門,那把抵門的椅子正待在門和牆的夾腳處。
他給她送被子的時候,椅子分明是抵了門的,難道是後來她給他送衣服的時候,忘記了抵上?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一個女人躺在他被窩裡睡覺的樣子,這樣的畫面,不由讓他生出一些幻想。
想象着被窩裡躺着她還有他的情景。
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他用力甩甩頭,出家門,開車加入川流不息的車道。
聽到關門的聲音,頂着雞窩頭的申水荷立刻從床上坐起來,她轉頭看向床頭櫃上的錢和卡,一手拿過來。
先數錢,一張一張又一張,一共十張。
卡後面什麼都沒有寫,不過按照之前她和錢唐霖的約法三章,卡裡的金額應該是一千。
一個月有兩千的生活費,不用上班,天天都可以睡到自然醒,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陌生的環境下,她睡眠很淺,當門發出輕微響聲的時候,她就醒了。
沒想到睜開眼看到的是錢唐霖面無表情盯着她看的一幕。
她一時有些驚慌,他昨天剛定好的約法三章,在彼此不熟悉之前可以各自睡各自的,他怎麼又突然進她房間,而且沒有敲門?
他不會是後悔了吧?
她再仔細一看,見他穿着一身黑色西服,又拎着公文包,這才松了口氣。
看來他這是要出門,當他告訴她錢和卡的時候,她這才徹底放心。
原來他是給自己送錢來了。
對于送錢的人,申水荷向來表示熱烈歡迎,但他莫名其妙的不敲門就闖入她睡的房間,是不是太沒有禮貌了。
錢唐霖沒有禮貌一事,很快就被申水荷給排除了。
為什麼呢?
因為她收到了他發來的信息,内容是:“今天早上不好意思,因為擔心會吵醒你,所以才沒有敲門,我本來是想放下東西就走的,沒想到你還是被我吵醒了,茶幾上有地圖,你可以按照上面的路徑買點自己需要的東西。”
生活中的誤會,隻要你肯解釋,同一屋檐下的人多半都能消除隔閡。
申水荷看完消息,回複個,“沒事,好的。”
兩千塊的生活費,比她之前可憐巴巴的月光族不知道惬意了多少。
她拿起茶幾上的地圖,看到附近并不是很繁華,隻有幾個超市,和一個農貿市場一個銀行。
大商場都沒有?
由于來的着急,她什麼都沒帶,就隻穿了一身結婚時換的紅衣服和淺藍羽絨服。
那些必要的衣服鞋子,去哪裡買?
肚子餓的咕咕直叫,她走到廚房,打開冰箱,黑漆漆的沒有通電。
而燃氣罩一旁的架子上隻有油鹽醬醋,而且還都是迷你裝的。
下面的櫥櫃裡是兩個盤子和一個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