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拍三張,身後就走過來一個人,她往後扭頭,是面容有些沮喪的錢唐霖。
她想問發生什麼事了,就見他又兩眼放光的盯着她手中的傑作,吞咽下口水。
一個沮喪的人,轉眼間就變成了一個毫無煩惱的饞貓。
她還有什麼好問的,不耽誤吃的事情想必也不是什麼大事。
他在她旁邊的闆凳上坐下,指着托盤裡烤好的肉串,“熟了沒?”
“熟了吧!”她本來很得意,被他這麼一問,她變得不确定起來。
“你烤了多久,翻面了嗎?”他伸手去抓托盤裡的烤肉串,放在鼻前聞聞,“味道還不錯。”
那是當然,她可是嚴格按照教程來的。
他舉起肉串放進嘴裡撸一塊,嚼嚼,肉塊外表的皮是酥了,但裡面還有一點兒咬不爛。
他沉下上揚的嘴角,把嘴裡咬不爛的肉吐到垃圾桶裡,拿張紙巾擦嘴,又倒一杯溫水漱口。
他吐吐有股混合着大料味的血腥舌頭,看向她,眼框裡藏着一抹不敢置信,“沒熟。”
“啊?”看他的表情,她就知道,肉串不對勁,她抓起托盤裡的肉串又放到烤爐上,平攤開來。
炭火火紅火紅的很旺盛,擔心這麼好的肉被烤糊,他連忙補充提醒,“外邊熟了,裡邊沒熟。”
原來如此,申水荷點頭,把烤串挪到炭火不太旺盛的另一邊。
似乎餓的等不及了,他一手伸向她面前的烤串,分走一半,放在他跟前的炭火上。
炭火太旺盛,他找鉗子,在爐下找一遍沒有,一擡頭就看到在她手中。
“我用一下。”他朝她伸手。
“什麼?”她不知他在跟她要什麼東西。
他右手握上她的右手,左手從她手中抽出鐵鉗,興許是被炭火熏蒸的緣故,他感覺到她的手指尖微微發燙。
忽然想起她說過的大姨媽,他松開握着她的手,用鐵鉗扒拉一部分炭火到爐子的一頭,猶猶豫豫地,“你……還有沒有不舒服?”
他問她的時候眼睛盯着烤爐上的烤肉串,沒有看她,申水荷當然知道他在問什麼。
隻是他現在才關心她,是不是有點晚了。
剛來海邊的時候,她腹部絞痛難忍,依然緊跟着他的步伐,那時候她是盼望着他能夠關心她一句的。
托炭火的福,她不痛了,隻是肚子還有些下墜的感覺,不過不要緊,每次來事的時候都會這樣,她早已經習慣了。
“沒有。”她也沒有看向他,和他一樣低頭看着烤肉。
被他碰觸過的手指尖有點熱熱的,她将右手垂在身側,忽略掉那不正常的感覺。
五分鐘之後,錢唐霖一嘴叼着肉串,再把她的烤肉連同她的托盤一起端走,就隻給她留下三串可憐的烤肉。
他走之前還美其名曰:“烤的不錯,我先給兩位老總送去一些,你再烤一點自己吃吧。”
有了剛才烤肉的經驗,這次再烤她就有把握的多了,再拿一個幹淨的托盤,她把第二次烤好的肉串放進托盤裡,烤肉色澤油亮,看上去就好好吃的樣子。
頭一茬肉剛烤好,錢唐霖來了,不熟,又複烤了一下,烤肉連同托盤都給端走。
這一次烤好,她剛吃一串,就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不知黑衣女子怎麼舍得從那兩個太太的地方離開了,諾大個烤場,将近三十個烤爐,可她哪兒都不去,偏偏朝申水荷這邊走來。
面容還是那般冷淡高傲,她自顧自的坐在剛才錢唐霖坐過的凳子,不打聲招呼就拿一把申水荷剛烤好的肉串,悠哉悠地捏住一根就往嘴裡塞。
邊吃還不忘一邊對着申水荷那一身衣服嫌棄,“如此醜陋,也不知道錢總怎麼拿的出手!”
所謂吃人家的嘴短,顯然這個黑衣女子并沒有這般高的覺悟,不光吃、拿,臨走還不忘諷刺人一把,“告訴錢總,别跟我搶生意,也不看看他什麼眼光!”
“不知這位小姐怎麼稱呼?”申水荷冷眼盯着她的一舉一動,她那嫌棄的神色,和她勾起的那鮮豔又薄情的唇角,還有她諷刺人的不善話語,都讓她感覺到了敵意。
她總結一點,來者不善!
那女人不回答,還甩給申水荷一副你也配知道我名字的狂傲。
她叫什麼,其實申水荷也不感興趣,她隻是單純的想要記住眼前這個女人狂妄的模樣,并期待有天看到她狼狽不堪被踩入泥濘的畫面。
申水荷斂去内心的反感,掃一眼她黑衣胸口上那閃着刺眼光芒的寶石,掩藏起内心的不悅,手中抓握着手機,聲音盡量平淡,“你們是生意上的競争對手,各憑本事,願賭服輸就是了,難道扯上無辜的我就能讓你有更多的勝算嗎?”
“也不是不可能!”黑衣女子輕笑,身子松松垮垮的倚靠在兩個服務生剛擡過來的腰高實木桌上,她扯開薄唇,“我認識不少老總,都比剛開始創業幹動漫的錢唐霖富有多了,不如我給你搭橋牽線,搞個婚外情什麼的,也好給錢總減輕些生活負擔呀!”
“你……”知道她嘴裡吐不出好話來,但申水荷怎麼也沒預料到,這個女人竟然敢當衆侮辱她,更加貶低錢唐霖。
她像隻高傲的孔雀,開着渾身是刺的黑屏,說着不知輕重的話,不是一般的讨人生厭。
“怎麼,你作為他老婆,不會不知道他的公司就剩最後一口吊着的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