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門?”從暮警惕地看着窗邊笑盈盈的少年:“師兄來得時機未免過于巧合。”
“師妹最近正在準備外門弟子升入内門弟子的大比不是嗎?”方楓佑拆開信封,露出信箋,是一封内門弟子推薦書。
月光下,着紫色門服的少年的臉上露出一個穩操勝券的笑容:“如果将這個交給師妹,那我欠的賬能不能一筆勾銷呢?”
從暮已經無暇顧及其他事情,文畫雙修的特殊性,讓她能夠選擇的門派寥寥,更何況拜入内門本身就是一件難事。
有的内門弟子花費數十年,堪堪從外門弟子成為内門弟子。甚至有人蹉跎一生,至死都無法夠到内門弟子的邊。
而千金難求的推薦信,方楓佑現在恰好拿着一封,還是給她準備的。
這本書裡的反派有這麼好心?
從暮回想起原著中有關反派的劇情:别人尊師重道、師徒和諧,反派叛道離經、親手弑師;别人救助生靈、行善積德,他燒山屠城,生怕有什麼東西活下來;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别人修煉時,他也在修煉。
比一個天賦異禀的反派更可怕的是一個天賦異禀還勤苦修煉的反派。
如果從暮沒猜錯的話,收下這封信、解除契約的她絕對會死得很慘。
話雖如此,從暮依舊悄悄向系統問出來了她最關心的問題:“系統精靈在嗎?能不能幫我鑒定一下這封信是方楓佑師父的親筆收徒信嗎?”
“鑒定完畢,報告宿主,該信确實為方楓佑師父的親筆信。”
從暮看着那封信,竭盡全力告誡自己不要盯着那封信看,雖然拿到那封信後,她不僅能避開系統懲罰的三百金,甚至還能多一個可以保命的金手指。
窗外的人拿着信封,像是察覺到她的心思一般晃着信封。
果然方楓佑知道她想要拜入内門的事情。
從暮确定了内心的猜想後,斬釘截鐵地開口:“不能。”
方楓佑的笑容凝固在臉上,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從暮回想起來那些早出晚歸、沒日沒夜的蹲點詐騙的艱苦日子,心都在流血,但是咬緊牙根将話說得更過分:“師兄人長得好看,就連做白日夢也一樣美。”
她指了指那封親筆信:“不管怎麼看都是假的。”
“拜入内門弟子就隻有這些嗎?隔壁法修白長老師姐拜入内門時,師姐請我們吃了山珍海味;隔壁山頭的劍修師兄,進入内門後獲得了數不清的保命法寶;就連先前見過的體修師姐入門後,也得到了一塊千年難尋的護心玉。”
方楓佑臉色一片鐵青,但是依舊保持着笑容:“雙修門派起于微末,派内的底蘊的确不如其他門派厚重。”
“既然如此,還是請師兄就先還錢吧。”
月光之下,一男一女在窗前含情脈脈地對視着。走進細看,卻發現事态并不是想象中的纏綿平靜。
柔軟的信封被兩隻手扯着,兩人一人抓着信封的一邊,手與手之間幾乎緊緊相貼,甚至兩人手中都暴起了青筋。
從暮伸手用力去扯,信封卻紋絲不動。
方楓佑試圖将信封抽回,卻感受到了一陣強大的阻力。
從暮捏着信封的手指微微泛白:“既然是假的,師兄何必拿在手中呢?”
方楓佑抓住信的另一邊不放:“這句話也正是我想問師妹的。既然是假的,師妹又何必與我争搶呢?”
從暮直白地開口:“我看這張信箋紙上用的是金墨,尚且不算一文不值。镕了賣錢的話倒是也能賣上幾個銅闆。”
她不信邪地再次将信封拽向自己的方向,信封發出了快要撕裂的刺啦聲,但抓着信封另一邊的纖細有力的手絲毫沒有移動。
為了防止自己“拜入反派師父門下”的任務還未開始就走到尾聲,她迅速收回手:“看來師兄這是不打算還錢,也不打算把這封能賣錢的信給我。”
方楓佑緊緊攥着那封信的手拿着信封在窗口晃了晃,她緊緊盯着信封,生怕這張脆脆的紙就這麼在方楓佑手中碎成紙片。
白色的信封和穿着紫色雲紋門服晃來晃去,讓從暮心中十分不爽,這反派怎麼這麼小氣。
“師妹倒是對這封假的收徒帖很感興趣。那免賬的事情……”
“和還債相關的事情一切免談。我隻要能摸到的錢。”從暮微笑着開口,讓她把賺到的錢都乖乖交給别人的事件大概隻能在平行世界發生:“師兄憑什麼認為區區信封就能抵過三百金。”
她眼珠一轉,無比親切的笑容在她臉上綻開:“既然師兄如此想要還錢,那我作為師妹也隻能給師兄提供一些旁門左道了。”
“師兄文質彬彬、玉樹臨風,隻是賺錢的路子比較少而已。”從暮坐在窗前語出驚人:“師兄或許可以賣身還債。”
“你說什麼?”
從暮微笑着:“賣身還債,師兄沒聽說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