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安靜的系統此時此刻卻開始突然響起警報來:“警告!警告!宿主已經偏離劇情方向!請務必重視,你要做的是感化反派,不是……”
從暮給自己套了一個清心咒,系統的聲音突然消失,她的耳邊也清淨了不少。
她看着近乎在夜風中缭亂的方楓佑,熟練地披上夜行衣:“一次行動成功可抵金子三十兩。去還是不去?”
方楓佑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妥協了。
從暮内心竊喜,果然劇情線剛剛開始的反派,距離後期掀起戰争、生殺予奪的陰險狠辣的反派還有一定的差距。
夜半三更,從暮身先士卒地走在前方。
她走幾步偶爾還要停下來等待後面的方楓佑。
反複數次,從暮不耐煩地伸手拽住了身後綴着的不情不願的尾巴:“快一點!照你的速度走過去天都亮了。”
手指接觸到皮膚的瞬間,傳來了透心的涼,從暮有些疑惑地看向身後的人,明明是夏天,方楓佑的手卻如冰一般涼,從暮有一瞬間的驚訝:“好涼快。”
身後人扶了一把掉落的兜帽,一瞬間露出一張美若天仙的臉。美則美矣,但是臉的線條卻有一種怪異的硬朗。
這張臉的主人正是化了女妝的方楓佑。
他臉上毫無表情:“涼到你了?”
為了防止刺激到反派的自尊心,從暮默默将很适合當冰塊那句話咽回肚子裡。
從暮搖搖頭,将他的手腕抓得更緊,免費的冰塊不用白不用:“沒有。”
方楓佑感受着手腕處傳來的溫熱,垂下眼簾,很久沒有人這樣牽着他了。
擡頭正是皓月當空,和入門那天的天空一模一樣。
襯着身後橘黃暖燈,從暮再一次感歎身旁人天仙下凡般美麗的臉,然後冰冷無情地将人拉到了一座張燈結彩的大樓門前。從暮松開拉着方楓佑的手,打斷了他的回憶:“就是這裡了。”
高高的牌匾上,鎏金的醉紅樓三個字赫然映入眼簾。
從暮也脫下了黑色夜行衣,難得換了一身做工細緻的衣服,腰間的玉佩流露出潤亮的光澤,遠遠看去格外高貴。
方楓佑袖中的手不安分地想要從腰側抽刀,還是把她和其他人一樣處理掉更好。
尚未等方楓佑摸到刀柄,從暮就緊緊拽住了方楓佑的雙手,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所過之處,撒下一把銀票:“一間廂房,再拿來點兒酒食。”
穿金帶銀的老鸨子臉上堆的皺紋都快擠出來一朵花:“貴客請進。”
從暮連推帶牽地将方楓佑帶到了包廂裡,剛坐下就對上了一雙漆黑冰冷的雙眸,和對方腰間不知何時出鞘的紅色長刀。
從暮要倒水的手一頓,險些将水灑在身上:“你不會真的認為我帶你是來賣身賺錢的吧?”
看見方楓佑不信任的眼神後,一張官府告示被她狠狠拍在桌上:“怪不得這麼窮呢!半點時事都不關注。”
方楓佑伸手講告示拿過,這是一道懸賞令:
采花大盜拐走數名妙齡少女,如有消息,獎勵一百銀。若能活捉采花大盜送到衙門,賞五十金。
“甕中捉鼈聽說過嗎?”
方楓佑坐到床上,看着這間極小的房子:“甕中捉的鼈難道是我,那你成功了。”
“況且,我還是不太明白,”方楓佑和鏡中的臉面面相觑,不舒适地摸着臉上的胭脂:“甕中捉鼈和為我化妝有什麼必要聯系嗎?”
“更何況,化的還是女妝。”
從暮讪笑着:“這不是都很好看嗎?”
方楓佑:“說重點。”
從暮猶豫了一秒鐘後開始畫大餅:“這次活動,我其實缺的是女助手。但是相較于其他人,你的優勢就十分明顯……雇你不花錢”
方楓佑瞬間明了:“選我當搭檔不收錢是吧。”
從暮剛想問問方楓佑在哪裡進修了語言的藝術,說話如此犀利,門口卻突然傳來了敲門聲:“吃食來了。”
從暮幾步沖到門口,将老鸨手中的吃食拼盤迅速接過,然後把老鸨子和一衆花魁擋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