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暮巋然不動:“看來你也學得不怎麼樣嘛。”
一張符紙順着風緩緩落下,一個結界突然出現,罩在了從暮周身,擋住了付澤的攻勢。
付澤驚訝地看向從暮:“你居然能擋的了這把匕首?”
“哦,這把匕首啊。”從暮視線停留了一瞬間:“不就是你們家族送你的保命武器嗎。”
“據說還是挺值錢的,”從暮手中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隻藍色的筆,這隻筆在傍晚的天空下散發出漂亮的光:“隻不過,你這把保命匕首被你拿出來的次數太多了。”
付澤不信邪地再次用匕首刺向結界,铿锵的金屬聲反複在山間回響,但是結界卻絲毫無損。
付澤目瞪口呆地看向結界裡微笑的人:“你不是隻會畫符的廢物嗎?”
從暮沒回答他:“你還真是天真。”
“沒有招數了吧,那麼現在就輪倒我了。”她用靈力驅動着藍色的筆,一筆一畫,認真又流暢地在結界周圍畫着什麼,溢出的靈力如同顔料一樣任她擺布,如同繩索一樣緊緊禁锢住付澤。
閃着寒光的匕首哐當一聲落地,徑直摔倒了從暮眼前。
從暮啧了一聲,轉頭再次和系統精靈說話:“這叫什麼來着,惡有惡報對吧?”
系統小聲嘀咕:“這明明就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從暮探手一把将飛在空中的系統精靈拽下來,然後直直怼在眼前:“你說什麼呢?”
“沒什麼。”
旁邊的在地上翻滾的付澤面目猙獰,掙紮着想要擺脫靈力的束縛,但是看起來如同顔料一般粘膩的東西卻比鐵鍊還牢固,即使掙出來一道縫隙,又會像水蛇一樣緊緊地纏住他:“你對我做了什麼?你這個妖女!”
從暮從地上撿起匕首,刀光一閃而過,落下的葉子也自刀鋒中間被切成兩半。她順着匕首的柄上摸下去,匕首紋路隐約有一處并不明顯的突起的按鈕。
從暮手指順着那塊凸出按下,匕首的刀尖處卻突然滲出一滴詭異的綠色的液體。
“居然還能在裡面藏了劇毒。”從暮再次按了一下按鈕,匕首也漸漸恢複原狀,從暮在付澤翻身過來的一刹那從他身上抽走了匕首的鞘:“真是一把好匕首!賣給刺客一類的人一定能賺不少錢。”
她瞥過地上還在掙紮的、一扭一扭的付澤:“隻可惜了,落在這麼一個不識貨的人手中。”
“保命武器之所以是保命武器,最重要的法則就是出其不意,像你這種每天拿到手上的人也是少之又少了。”
“現在輪到你了。”從暮看着他可笑地掙紮:“這種靈力做的繩子上面可是有毒的哦,而且你掙紮地幅度越大,這條靈力繩也會随着你的動作不斷延伸、收緊,直到完全像是繭一樣,緊緊包裹住你,讓你再也看不見天日哦。”
付澤看着從暮臉上若有若無的嘲笑,靈力繩子已經擴散到他的脖子附近了。
似有似無的窒息感充斥着他的胸腔,他的手指微微發抖,卻半點兒不敢動彈,嘶啞且發着顫的聲音和今天威脅從暮的人的聲音判若兩人:“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你要對我做什麼?”
從暮轉着手中的匕首:“如果隻是平靜地待在那裡,也是會死的哦,繩子上面我還專門放了一些神經毒素。”
“不過既然你主動問我要做什麼,就說明你冷靜了不少了。”從暮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付澤:“你的問題問錯了,我不是要對你做什麼,而是要對你的錢做什麼?”
付澤生怕自己被毒死:“你說什麼我都答應,快點兒放了我。”
從暮出乎意料地有些驚訝:“你還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既然你求生心切,那我也就不廢話了。”
她也不拖泥帶水,拿着那支藍色的筆就從包裡掏出來賬本,行雲流水地寫了一行字。
然後從暮就将契約爽快地遞到付澤眼前:“簽字,按手印,這個不用我教你吧。”
付澤盯着牛皮紙上面的風骨潇潇的字,一字一句地念出來:“本人付澤,自願寫下本欠條。由于本人在時刺殺從暮未遂,向從暮賠償意外傷害金五十金、精神損失費二十金、誤工費三十金……”
付澤皺着眉,視線向下滑倒契約底部:“共欠一百五十金?你這是敲詐吧?!”
從暮有些不爽,畫出來的靈力繩子仿佛感受到主任的心情,開始緩緩收緊:“這麼說,你是要錢不要命了?”
從暮轉身就走:“既然你覺得不公平……”
付澤緊迫地接話:“還能再商量是嗎?”
“呵?”從暮輕笑出聲:“如果你殺的不是我,那個人正好被你殺了,他現在還有機會談條件嗎。”
付澤艱難地擡起頭,靈力繩一層一層裹上了他的脖子。
“所以你又認為,你自己現在的樣子,又有什麼資本來和我談條件呢?既然你覺得不合理,我也不樂意強迫你簽下這份契約了。隻能麻煩你自己苦一點兒了,等有人來到這個八百年都不見一個人來的人來解救你了。”
“或者等到你的另一個結局——被野獸吃掉了。”
從暮轉身,虎嘯聲音順着風回蕩在山谷之中,她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一步,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