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塵落地時,從暮腰間的包忽然變得炙熱,燙得以為方楓佑暗中下黑手給她使絆子。
從暮回頭直直盯着方楓佑,卻見對方的表情和平常沒有什麼異常,反而在皺着眉看着什麼。
她順着方楓佑的視線向前看去,棺材上被厚厚覆了一層不死骷髅士兵的骨灰,在複雜紋路的中心,紅色的寶石散發出詭異妖冶的光芒。
從暮的記憶忽然跳到了那天,她用鑿子一下一下費心敲下來的紅色寶石。從暮不假思索,迅速從包裡找到了那塊紅寶石。
就在紅寶石露出來的一刹那,棺材附近的金紅色符咒如同碎掉的玻璃一樣碎了一地,棺材上方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棺材蓋被漩渦中的力硬生生破壞,旋轉着朝着從暮一行人靠近。
從暮撥開被這陣漩渦帶起來的風而胡亂在她臉上拍打的頭發,手緊緊扣住石壁間的縫隙。眼看着棺材蓋越靠越近,從暮在松手和被漩渦卷走的一瞬間選擇放手一搏。
她将僅剩不多千鈞符都貼到了身上,然後迅速扒着牆向棺材蓋滾來的方向艱難地移動。
就在從暮即将來到安全區域的時候,她腰間的紅色寶石仿佛感應到另一塊寶石的存在,散發出更亮的紅光。
就在指尖即将探到另一塊石縫的時候,漩渦的吸力突然變強,從暮抓着的石頭松動起來。
耳邊的風聲越來越大,石頭從搖搖欲墜直接掉落下來,從暮整個人都順着漩渦的方向被吸去。
從暮雙眼一黑:看來今天這個黑洞她又是非去不可了。
一雙有力的手突然從漩渦中抓住了從暮:“抓緊我别松手,我還不想和你一起掉進去。”
從暮艱難地反握住對方的手。
方楓佑咬着牙拽着從暮,本身他一個人在漩渦吸力增強後保持不被吸入漩渦中就有些費力了,但是在從暮經過的時候卻還是鬼使神差地抓住了她。
這一點讓他有些不爽:“你好沉。”
從暮面容一僵,感謝的話語就這樣被堵回嗓子眼裡,礙于對方手上還握着她的性命,她選擇委曲求全。
從暮試探地開口:“那我回去了好好增強體力,下次努力不被你救?省得你再費力救我?”
方楓佑在聽到話之後顯然臉色一黑:“你的短刀呢?”
從暮明白了方楓佑的意思,一把将刀深深插入泥土之中,進能夠看見紅色的刀柄在裸露的地面上。
從暮見方楓佑看着刀的視線不對:“生死關頭,你不會在心疼你的刀吧?”
方楓佑移開視線,聲音一聽就是硬生生從嗓子中擠出來的:“沒有,怎麼可能,畢竟是生死關頭之前。”
從暮也不準備占方楓佑的便宜,看着對方明顯心疼的模樣,她也不準備在嘴上逞能:“你放心,這把刀也算是我的救命刀了。等我們回去之後,我會認真找一個優秀的刀匠好好修複的。”
從暮這番話說完之後,方楓佑的臉色稍霁:“目前來看,能不能出去還是一個問題呢。”
“的确是這樣,”從暮用眼睛偷偷瞟着方風佑,抱着逗他玩的心思開口:“那我還是不修刀了,畢竟能不能出去還是個……”
話還未盡,從暮就看見方楓佑唰一下變黑,她帶着笑意開口:“需要修刀就修呗,本來自己就窮得叮當響,還非要嘴硬。現在下不來台了吧。”
“沒想到你居然還挺戀舊的……”從暮眼看方楓佑的臉色越來越差,仿佛下一秒就要松手不幹,她就管住自己的嘴沒再繼續吐槽:“放心,我出去就會找刀匠修的。”
就在從暮和方楓佑兩人共患難之際,風長翼緊緊拽住緊閉雙眼的江無恙:“江師兄,你能像方師兄那樣靠譜一點兒嗎?”
江無恙一張臉煞白,左手拉着風長翼,右手摳着牆縫,歪着腦袋和一旁的風長翼對話:“我覺得這個地方真的很不詳,真的有可能有鬼!”
江無恙許久都沒聽到風長翼的回話:“長翼?風師妹?你怎麼不說話?”
風長翼停頓了許久才開口:“師兄……我在你的右邊,你沖着左邊和誰說話呢?”
江無恙的尖叫聲震耳欲聾。就在他尖叫的一瞬間,這個狹小的墓室角度突然向下傾斜,在漩渦的吸力中,所有人都順着隧道向下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