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迫
李成永在講完話後沒多久,派人把我和父親帶去他面前。
如此神秘,似乎是醞釀一場風暴。
我和父親并排走着,我不說話,他也不想搭理我,一路無言。
我才剛過他的肩膀,他魁梧的體型對我來說壓迫感極強。
外界都傳,近些年李成永神神叨叨的,我們過去時他正盤着一串紫檀木的佛珠。
室内燈光亮眼,大門猛然合上,兩位壯碩的黑衣保镖護在李成永左右兩側。
除此之外,再沒有别人。
“來了啊。”李成永說。
他微笑着,但笑意不達眼底,像微笑面具淺淺浮在他臉上。
商人重利輕别離。
我腦海中陡然冒出一句話,令我遍體生寒。
李成永朝我招手,喊我去他旁邊,我悄咪咪望了眼父親,父親沒有任何表示。
他笑着牽起我的手,粗糙的大掌猶如凹凸不平的樹皮,刮得我皮膚生疼。
隻聽見他說:“小泉長大了,你們父子倆,還不錯嘛……”
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話語,卻暗含某種警告。我的一舉一動,被他看得清清楚楚,如同一隻跳梁小醜。
沒有人回答李成永,他也自顧自地說:“小泉你在亞圖爾上初中有段時間了,還習慣嗎?”
“習慣的。”我硬着頭皮道。
他說:“習慣就好,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他沒重複一次,我的心便更冷一分。
“哦,小潭,亞圖爾是不是離你那屋近。”他慢吞吞地又說。
絲毫不是詢問的語氣,而是肯定,李成永百分百知道李連潭常住的地方和亞圖爾很近。
父親态度恭敬,“是的。”
李成永理了理我本就嚴絲合縫的西裝,滿意道:“那行,從今天開始,小泉就和你一塊住了,離學校近,有空的話,你還可以接送他,趁這個機會也好讓你們多多增進一下父子感情。”
“父親!?”李連潭大聲叫道,随後意識到行為失敬,語氣緩和下來,“這也許不合适。”
“有什麼不合适的?”佛珠往地上一甩,李成永皺眉,“你在質疑我?”
“不是的,我經常……反正他在那不方便。”李連潭解釋道。
李成永再度用手指勾過我額前散落的零星的幾根碎發,帶有威壓地回,“不會不方便,以後别把什麼五顔六色的東西都帶回家。”
李連潭還想說什麼,一舉被李成永打斷,“怎麼,你還有問題?”
我能察覺到父親的不情願,他似是咬牙切齒地說沒有。
李成永又囑咐我今天宴會結束直接跟着父親回家,我說我什麼都沒拿,就想這樣先緩幾天,順便讨好一下父親,不是我非要和他住,我也是被迫的!
可李成永說父親那應有盡有,讓我把缺的東西跟助理說,他們馬上去安排,還讓我改改小家子氣,穿過兩三次的舊衣服可以全扔了。
好吧。我竟無言以對。兩年多了,還是适應不了土豪孫子的身份。
深夜,我與父親在門口送行,等人走完了,我全身上下隻剩一個字,累!
我累得幾乎虛脫,眼皮上下打架。父親喊我走了,他又恢複了我最熟悉的表情。
他不願意我和他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我也不願意啊,但又沒辦法,目前,我們都無能為力,我們都無法同李成永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