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酒

練完拳擊我回到家，指紋鎖打開發出滴的解鎖聲，我見到了一個很久不見的人。

李連潭對我的出現毫無波瀾，聽到動靜的他也隻是快速擡頭斜睨的看了我一眼。

他的被黑色西裝褲包裹的長腿交錯着，翻着一答A4紙，暖黃色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柔和了他堅硬的臉部線條，讓他看起來沒有平日裡那麼兇。

一個秋冬沒見了，我以為他永遠不會回來。

再見到他，我寒假都放了一段時間了。

我局促地換上拖鞋，幹巴巴地朝坐在沙發上的那人說：“爸爸，您回來了。”

他繼續翻着書頁，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

我慢慢朝我的房間走去，心裡卻想着這人在家還穿的那麼正式，西裝領帶一樣不少，唯一顯得有些慵懶的隻有腳上和我一樣的黑色拖鞋。

不過他的拖鞋要比我大上一點。

“過來。”李連潭說。

為什麼？

我心中滿是不解，但還是乖乖去了。

畢竟寄人籬下嘛。

到了他的面前，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音量，問道，“有什麼事嗎？”

他啪一下合上合同，擡頭望着我，冷硬的臉上閃出幾點高傲，“沒事就不能叫你嗎，李泉。”

“可以的，可以叫我。”我連忙道。

他點點頭，“恢複的如何了。”

我問： “什麼？”

他冷笑，說：“上次被打，忘了？”

原來他說的是上次，那都多久之前了。

“已經好了。”我還是乖乖回答着他。

“去，給我倒杯酒。”

他的語氣像使喚小狗一樣，指了指吧台櫃子的第三層，“我要喝那個。”

伏特加。

我給父親倒了慢慢一杯，他接過杯子，一口沒喝，反而搖着手腕晃蕩着杯子，本就滿杯的酒沿着杯緣灑了出來。

李連潭的眼睛晦暗不明，令人洞察不出他的任何情緒。

練了很久的拳，我的身體已經疲軟了，本想一回到家就洗澡躺在床上的計劃，在李連潭回家的那一刻全部泡湯。

“我聽梁遠說你練了一段時間的拳擊了，怎麼樣，有什麼收獲嗎？”

此時此刻，他像正常普通家庭的家長一樣問自己小孩的學習收獲。

如果他不是李連潭，我是真的相信他在關心我。

“還行吧。”我回答的模棱兩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