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膏
“看傻了?還是冷死了?上樓!”李連潭掐滅煙,吐出的最後一輪煙圈模糊了他晦澀不明的眼神。
他穿着深灰色西裝,腳踏“天使之眼Глазаангела”專門定制的黑色牛津皮鞋,頭發被梳在腦後,高挺的眉骨和額頭完全露出。
“嗯嗯。”我随意應着幾聲,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李連潭身後。
滴答,指紋鎖打開,暖烘烘的熱氣撲面而來。天氣冷,在寒風中吹太久,手會凍得僵硬、不利索,等暖和了也會有陣陣酥麻的癢感。
我忍不住扣着手,猶如在扣千年老樹皮,刮出一層白色的皮屑。
這做法并沒有起到止癢的作用,反而越抓越癢,紅色的痕迹深深淺淺的慢慢顯現出。
“别抓了,蠢死了。”李連潭用力拍開我的手,擰着眉頭,不知在氣什麼。
他把我丢在一旁,走去電視機下的櫃子那拿出醫藥箱翻找着。
他會這麼好心?
我腦袋裡會彈出這個想法,也是因為李連潭對我太壞了,他冷漠、無情、狂躁。
脖子也癢,臉也癢,我不敢用抓手的力氣去抓我的臉,臉上要是留下疤,參加宴會指不定要被人胡亂編排。
我摸着臉止癢,李連潭已經拿着一小罐藥膏走到我面前了。
“伸手。”他冷着聲說。
我乖乖把右手手攤開伸了出去,李連潭旋開蓋子,他的手掌很大,手指挖出一坨淡黃色的透明膏體,随即冰涼的藥膏落在我的手上,他打圈塗抹的動作并無溫柔,算得上是粗暴,像是極沒有耐心似的,快速給我的手塗滿藥膏。
“另一隻。”他說。
他塗抹藥膏的指腹,似乎有凸起的繭,一點也不光滑。
藥膏見效很快,才塗上沒幾分鐘,手上火辣辣的刺感便消失得一幹二淨。
“敷滿十分鐘洗手,藥瓶放餐桌上。”李連潭把領結扯松,多了一絲慵懶。
我啞着嗓子說,“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