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追殺的那夥人莫名見着往前逃命的木澤突然轉頭沖了回來,他們一時有些驚訝,這個木澤可是七日殺最強的殺手,如果不是有人洩露了他的消息他們可發現不了他,可就算是掌握了他的消息追殺他也損失慘重,現在他要幹什麼?!
很快就不用思考了,随着大地的震動,一頭巨大的野豬跟在木澤身後向着他們沖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
快跑,快點跑!
他們驚恐的想要掉頭逃跑,可是那野豬已經氣紅了眼,瘋狂的向着他們沖撞過來,一掀一翻,半點反應的機會都不留。
等到他們好不容易打跑了野豬後才發現木澤已經不見了。
這簡直氣的為首的黑衣人發狂,一拳錘上身旁的樹,好不容易花的大代價搞到的消息,沒想到就這麼讓他跑了,真是可惡!他旁邊的一個手下小心翼翼的問:“老大,還追嗎?”
他氣的一拳把那個不長眼的手下打的吐血罵道:“蠢貨!還追什麼追!該死的木澤,你以為逃過我的手掌心就算結束了嗎?你老家還有人等着你呢!哼,走!”
“是!”
木澤趁着由野豬作亂帶來的時間急忙逃離那片荒地,沿着一條獸走的小路往着荒山裡逃去。
沿途的山林被風吹的像漆黑的巨獸般晃動着,漆黑的樹幹就像巨獸的齒爪一般張牙舞爪着等待着擇人而噬。
他感到自己的眼睛混沌發花,看着面前的小徑就好像漸漸變成了兩條,他的手腳發軟無力,他逃命的步伐漸漸變得踉踉跄跄的,眼前天旋地轉,他知道自己這是失血過多怕是活不下去了。
如果能好好活着,那該多好啊…
可惜像他這種殺人如麻的人,又怎麼配有那樣的生活呢…
高大健壯的身體重重朝着地面倒下,在月光的照耀下,那瑩白如月的發絲在空中輕盈的拂過,閃閃發光。
他染血的手浸紅了旁邊的一朵剛開的白花。
“什麼東西?!”
少女驚歎出聲,她剛扒開樹叢就驚訝的看到一個陌生的人躺着藥花旁。
藥山怎麼會有奇怪的人?
還是第一次看到除了師父和自己以外的人呢。
花裕隻是算好時間來這裡找藥花的卻不想竟然會看到,人?
除了自己和師父以外,第一次看到的真實的人。
花裕好奇又小心的穿過樹叢向着那個陌生的人慢慢靠近。
那人竟然沒有一點動靜,是死的嗎?
直到她蹲下來,才發現對方已經昏過去了,他臉旁松散的搭着一張破碎的黑色面罩,這是一張瑩白如玉又英俊的的臉,略薄的唇因失血而蒼白,頭發是奇異的銀白色,有些散亂的披在身後,身形勁瘦颀長,穿着一身破碎的黑衣。
根據他的身體特征,花裕很快就猜明白這應該是個男人,還是一個因為渾身的刀傷導緻失血過多而昏迷的男人。
這就是男人嗎?
是她除了師父以外見到的第一個活人,哦,看這樣子,應該很快就是個死人了。
花裕有些稀奇的看着,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書中說的男人,長得還讓人有點覺得開心,很漂亮,不過再漂亮也是要死了,那就讓他在臨死前做個最後的貢獻吧,正好沒有真實的接觸過人體。
花裕仔細檢查了一遍這個陌生男人,緊接着又使用自己常年在動物身上練習的那些處理方式去做了一些簡單的傷口處理,動作由最初的生疏變得越來越利索,沒多久,基本的外傷就被處理完了。
花裕站起身,才發現自己的腿已經麻了,這讓她的心情變差了很多,一雙漂亮的小鹿眼涼涼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自語:
“該做的處理已經做完了,現在就要看你命不命大了。”
照着話本的情節放完感慨後的花裕急忙去看自己等了好久的藥花,沒想到本應該潔白的藥花現在被血液染的通紅,這可真是太讓人生氣了,明明等了好久了的,花裕越想越氣!
越想越氣的花裕懊惱的偏過腦袋,看着旁邊這個昏迷的白發男人,沒忍住就直接踢了一腳,突然聽到“咔”一聲就看到他的衣服裡滾落出一個熟悉的令牌。
一個黑色的牌子掉在地上。
花裕的眼神頓時一凜!
心中突然升起殺意!
竟然是師父的令牌!
師父的令牌怎麼會在他手上?!
急忙從地上撿起那塊令牌,才發現隻是一樣的制式,上面的字是不一樣的,師父的令牌上寫的是姜黃,而這個陌生男人的牌子寫的是:木澤。
殺意漸退,少女不開心的鼓了鼓臉,明明師父說好了兩三個月就回來,結果到現在都沒有一點消息,今天還是她的生辰,說話不算話的師父還沒回來,這讓她又生氣又擔心,現在看來這個陌生的男人說不定可能會知道師父的行蹤。
但是看着這個男人昏迷受傷的模樣,現在想問也是不可能的了,扔他在外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掉。
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先把他帶回家。
看樣子還是蠻瘦的,應該不難吧…
想到這裡,花裕伸手想将男人扶起來,沒想到這個看着勁瘦的男人竟然這麼沉,還有這麼大的個子,重的花裕差點就要倒在地上,吓的她急忙運氣用自己那淺薄的内力撐住,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花裕惱怒的想,如果這人醒後不知道師父的下落,她就一定要拿他喂蟲子去!
一路上,花裕費了很多力氣才把這個昏迷的人拖回家。
原本在路上就覺得這人實在是太重了,當時就已經開始後悔了,沒想到給這男人正經治傷的時候竟然更後悔了。這男人也太難治了,怎麼身上中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毒?用藥還要擔心會不會産生新的毒,他的身體虧空也重的很,這人是怎麼長到大的?如果不是為了師父的下落,她才不要管這種事呢!
一連治了幾天,期間這男人病危了好幾次,身上還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毒,猛藥又下不了,硬生生浪費了花裕不少好藥材和心力才好不容易保下他的命。
“…你怎麼還沒醒啊?”
花裕趴在床邊用手托住兩腮疲憊又無聊的看着直到現在還躺着的男人,這男人的睫毛倒是又長又密,忍不住伸手戳了戳那張白皙的臉,手感很好,白皙細膩又柔軟,就是不知道咬上去好不好吃。
突然那又長又密的睫毛顫動了幾下,花裕很快就發現了。
他醒了!
花裕驚喜的湊近了些看着他。
隻見他緩緩睜開眼睛,一雙黑晶石般的眼睛對上了她綠水晶一般的鹿眼。
他的眼睛很漂亮,看着有一點溫柔的感覺,花裕不禁被他漂亮的眼睛晃了神,不過怎麼看着有些懵懂?
花裕心裡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預感,她立即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緊張的吞咽着唾液,他不會是,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師父說了,那種情節隻有話本才會有,現實中絕對不會…
隻見男人用白皙的雙手撐着床,緩緩坐起身後就對着她笑,他兩眼彎彎就像月牙似的眯起來,溫柔的笑着看她,用着溫潤又有些疑惑的聲音,問: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