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官員道,“那是自然。”
君臨境抱臂看向對方,“怎麼?難道殺個妖怪還犯法不成?”
青袍官員一怔,那表情活像在看法外狂徒,認真地點點頭,“當然。”
君臨境驚訝了,“還真犯法?犯什麼法?《珍惜妖怪保護法》?”
青袍官員微微怔了一下,一本正經道,“這梨妖是家妖,和主人簽了身契的,大邺律法載有明文,凡已有身契的妖怪,不得任意打殺,況且,這梨妖才剛剛化形,連五官都沒有,六感具無,隻徒有人形罷了,臨境殿下何必跟它計較呢。”
沒想到一個除妖小說,就已經有這麼完善的法律體系了?
君臨境頗感意外,他饒有興緻地看着眼前的青袍官員,“你是什麼人?”
青袍官員拱手一禮,“下官大理寺評事,姓齊,在家排行第六,大家都叫我小六郎。”
小六郎?這名字真怪?
“大理寺?也管捉妖?”
齊六郎道,“畢竟是人命案嘛,京城内的人命案還是先報大理寺審查,雖然現在看來,這案子是妖怪作案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但也不能排除人為,大理寺還是要協助查案的。”
君臨境了然地點點頭,他想起剛剛看到這人施法,于是問道,“你也會術法?”
齊六郎道,“那是自然,大邺祖律,未結丹者是不能參加科舉的。”
君臨境諱莫如深地點點頭,心中腹诽,沒結丹還不能參加科舉?這考公要求也太嚴格了吧?這麼說要想考公不僅要讀四書五經,還得修煉?
不過仔細一想也很合理,畢竟要真論起來,沒結丹的人和結丹的人之間的差距比黑人和白人差距還大,以此來劃分階級,簡直太正常不過了。
君臨境把目光轉移到對方施法的毛筆上,“你剛剛是用這個施的法?”
齊六郎恭敬道,“正是,這是下官的法器,下官師從南甯都護府照夜府君門下。”
南甯都護府以煉器出奇,看來這齊六郎是個器修。
禦術畢竟不是君臨境自己選的專業,對于其他三個選修方向,君臨境還是很好奇的,他問道,“你師從南甯都護府?平時都學些什麼?隻是煉器嗎?煉器好不好學?”
齊六郎被這小殿下突如其來的想法問得滿頭大汗,“這個......臨境殿下,您已經拜入東聖府門下,為什麼還要問這個?而且,殿下不符合我們南甯府收徒的标準。”
君臨境,“為什麼?”
齊六郎道,“我們南甯都護府都是器修......其實是比較苦的,器修和其他三府比起來,原本就又髒又累,所以有點家世的都不來南甯府,而且我們南甯府招收弟子是有要求的,殿下的話,恐怕不在招收之列。”
君臨境,“什麼要求我不滿足?”
齊六郎點頭如搗蒜,“第一,姓蕭的姓葉的姓石的姓林的,還有姓君的不招,這第一條您就不滿足。”
君臨境,“為什麼?”
齊六郎,“這,下官也不清楚,要求都是照夜府君定的,第二,無父無母身負血海深仇的不招。”
君臨境,“......”
齊六郎,“第三,出身低微童年悲慘的不招。”
“第四,家道中落定過娃娃親但被未婚妻退婚的不招。”
“第五,已經成親,但妻子早亡,對亡妻念念不忘的不招。”
“第六,父母神秘失蹤,喜歡和戒指說話的不招。”
君臨境的神情從不知所雲到初見端倪,然後大徹大悟。
“第七,自稱路人甲但是一看美絕了的不招。”
“第八,資質平平鹹魚擺爛但運氣奇佳的不招。”
“第九,總是被壓迫欺負,喜歡發出桀桀桀怪笑的不招。”
君臨境忍不住打斷道,“有病吧,誰會真的這麼笑!?”
齊六郎,“哦,還有,自己不發出桀桀桀怪笑,但死對頭會桀桀桀怪笑的也不招,第十......”
“等等!”
君臨境叫停他,“你們這個招生标準是照夜府君定的?”
齊六郎點點頭。
君臨境反問道,“這個照夜府君,他叫什麼名字?”
齊六郎道,“謝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