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聽陸豐逐漸走近的聲音道,“玉陽少君,你說已經找到了昨夜吃人的妖怪,不知是什麼妖怪?”
江墨行已經把陸豐引到宴廳門口,他彬彬有禮道,“中丞大人進宴廳一看便知。”
陸豐隻好依言走進宴廳,但他剛剛邁進廳内,立刻就觸發了陣法,陸豐原本是個年近五十,走路有些跛腳的中年男人,但在陣法生效的瞬間,他反應迅速地朝後躍出去,動作輕快敏捷,絲毫不見原本的頹态。
但就在他即将躍出生門之時,卻被同樣反應迅速的江寄雪從背後一腳踹回陣中,江寄雪的速度是那麼快,君臨境隻看到一道紫光一閃而過,甚至沒有看清他是如何上一秒還站在自己身邊,但一眨眼就換到了門邊的位置,好像會瞬移一樣。
山天大畜,止而不止。
江寄雪平穩落在生門之位,一腳踹飛陸豐,還不等陸豐落地,便提踝而上再攻,一時間如雪片一般密不透風的金色氣刃便朝陸豐紛飛而去,沒給對手一絲一毫的喘息之機。
禦刃術。
江寄雪的禦刃術顯然比君臨境的殺傷力大多了,已經到了得心應手,登峰造極的境界。
陸豐猝不及防,被氣刃割出一道道傷口,他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激怒了,即使全身被利刃割破也絲毫不顧,而是兇性畢露,大吼一聲,發出明顯不是人的吼叫聲。
這聲音刺耳又帶着攻擊力,震得君臨境頭疼欲裂,覺得自己耳膜都要被當場震碎。
陸豐卻在落地瞬間迅速觸地彈了回去,直沖江寄雪猛撲而去,他在一瞬間化出了原本的樣貌,隻見他的手臂突然變長,臉上和身體長出毛發,身體在瞬間變大了三倍,化出原型,競然是個長臂山魈。
這山魈赤紅着眼睛,張開雙臂,似乎想要趁着所有人都被他吼聲震得頭疼欲裂之際,用利爪撕開江寄雪的皮肉,但還不等他撲倒江寄雪面前,江寄雪已經重新聚氣成劍,一把金色長劍由下而上,縱劈過去。
山魈為避免為劍氣所傷,隻好側身躲避,改從側面攻擊,江寄雪劍勢不減,順勢朝左側的山魈削去,山魈隻好改攻為守格擋,但江寄雪這一劍去勢洶洶,劍氣直接把山魈整個拍進地裡,地闆碎裂,山魈被壓制得無力反擊。
江寄雪對君臨境命道,“封陣!”
君臨境聞言,立刻啟動陣眼,變換方位,可山魈狡猾,見打不過江寄雪,便改朝君臨境反攻回去,它的手臂很長,指甲鋒利,隻需輕輕一劃,就能把人開腸破肚。
君臨境隻顧封陣,等他發現山魈的時候,山魈鋒利的指甲已經離他脖頸咽喉處命門不到三寸,隻要再近一步就能一爪劃開他的咽喉。
就在山魈一擊必得之際,一道金色氣刃從君臨境眼前劃過,一片血色中,君臨境看到山魈的一隻手臂被整齊地削斷。
山魈痛得大叫一聲,卻目标明确地一個後空翻,從江寄雪離開的生門位蹿了出去。
一直守在院中的江墨行眼疾手快,在山魈蹿出門外,向院牆跳去時,迅速打出一張符咒,正中山魈背後。
千斤墜。
山魈被符咒擊中瞬間,立刻跌落下來,重重落在院外的磚地上,仿佛被一座大山壓住,嘗試幾次站立無果,隻能憤怒大吼,聲波震耳向院中四人攻擊。
江寄雪輕盈躍上山魈頭頂,用腳尖輕點在山魈腦袋頂上,那山魈就被他壓得站都站不起來,江寄雪對院中的梨妖命令道,“藤殺,縛住它。”
梨妖一改之前膽怯怕人的樣子,殺意畢現,從梨樹枝頭俯沖而下,繞着被江寄雪踩在腳下的山魈疾飛,梨樹化藤随着梨妖一圈一圈把中間的山魈縛緊。
江寄雪輕盈地躍下,快速劃開自己的掌心,重新布陣,“君臨境,封陣!”
君臨境也跟着跳進陣中,重新站在艮位,這次山魈被牢牢困在陣眼中央,鎮山大畜陣像是一個口袋,随着君臨境變換方位,口袋被紮緊,把山魈成功困在陣中。
一場緊張的對戰結束,幾人平穩落地,聚在陣外。
江墨行從懷中掏出早已準備好的收禁罐,把困在陣中的山魈收進罐中,貼上封印符,“原來在陸府作亂的就是這東西,怪不得能連食三人,看來這家夥是來找陸大人尋仇的。”
齊六郎踩着點趕來,也道,“都說山魈愛記仇,報複心極強,看來是真的。”
君臨境看着江墨行手中的黑陶罐,問道,“這山魈是什麼東西?他為什麼要報複陸大人呢?”
齊六郎解釋道,“山魈就是五通神啊,民間有傳聞,說通過膜拜此神,可以獲得意外之财,所以很多五通廟裡供奉的就是它,中丞大人之前在湖州任職,回京途中,聽說曾搗毀過一座五通淫祠,這隻山魈,大概就是那座五通祠裡供奉的野神吧。”
隻聽山魈在罐中大叫,“該死的收妖師,快放我出去,我原本在自己的廟中安受香火,這姓陸的憑什麼搗我神廟?我害他性命,原是一報還一報。”
江墨行聞言,冷笑着對罐中妖道,“大邺律法有文,普禁淫祠,你頂風作案,廣受香火,聚斂民财,中丞大人身為朝廷命官,豈能坐視不理,任由你惑民費财,血食一方!”
君臨境在心裡感歎,“原來是個搞非法集資的妖怪。”
山魈辯道,“他人拜我,為求财運,你情我願,有可不可?”
君臨境聞言,問道,“這麼說,如果拜這山魈,是真的會發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