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行住在南城區光德坊集英巷内,府邸非常氣派,四人來到府上表明身份,被請到府中前廳。
天羅宗一位府君兩位少君和一位皇子同時駕臨,溫行懷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沒過多久就出現在前廳。
“下官溫行拜見臨境殿下。”
溫行先是向君臨境行禮,然後依次向謝運和江寄雪,宋輕舟行禮,并命下人上茶,幾人端茶落座。
宋輕舟開門見山地道,“侍中大人,我們此次前來,是想問一問關于百樂樓舞女柳樊姬的事,聽說侍中大人在去年八月為她贖身,不知柳樊姬現下可在大人府上?”
溫行端茶坐在主座,聽到柳樊姬的名字時,就已經臉色大變,蒼白異常,“這……不知西府少君為何要問柳樊姬?”
宋輕舟道,“遇到一件棘手的事,和這位樊姬姑娘有關。”
溫行歎了口氣,道,“她已經不在我府中。”
江寄雪問,“她死了?”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八成是死了。
溫行連忙擺手,道,“不,那倒不是,去年八月,我給樊姬贖身,把她接回府中,但不料一次家宴,來我府與宴的辰王殿下偶然得見樊姬,他見樊姬貌美,向我索求,辰王殿下貴為皇室……”
說到這裡,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失言,惶恐地看了一眼君臨境,但見君臨境似乎對此并不在意,于是繼續說道,“我不敢違逆辰王殿下,所以隻好把樊姬送給了他。”
謝運聞言,氣憤道,“什麼!?你把她送給别人了?”
謝運雖然已經在這個世界待了幾年,但他畢竟是個現代人,文明程度,思想意識都還是個現代人,把小妾送人這種藐視人權的行為,雖然在這個世界司空見慣,是件平常事,但還是遠遠超出謝運和君臨境的接受範圍。
相比起來,江寄雪和宋輕舟對這件事的反應,就要平靜地多。
溫行這才注意到謝運寬大的衣袍下明顯鼓起來的肚子,他一驚,像是意識到什麼,問道,“照夜府君,你的肚子......”
謝運原本替人受過就心裡不快,現在知道柳樊姬的遭遇,心裡更是不忿,質問道,“柳樊姬已經懷有身孕,你知不知道?”
溫行聞得此言,臉色青白地立在當場,“我.....當時有過懷疑。”
謝運道,“既然如此,那就沒錯了,債是你欠的,也該你來還。”
說着,他扯開衣襟,揭下肚皮上的符紙,隻見他肚皮快速癟了下去,那咒童子自來到溫行府上,就已經察覺到真正的溫行的氣息,此時封印已解,當即從溫行震驚得大大張開的嘴巴鑽進去。
溫行沒防備,等他回過神來,隻覺腹中劇痛,疼得他伏倒在地,不住地求江寄雪和宋輕舟,“這是什麼?快幫幫我......”
宋輕舟和江寄雪并肩而立,面無表情看了一會兒,終于走上前去,又拿出兩道符紙,貼在溫行的肚皮上。
君臨境見他動作,心想,“這宋輕舟到底随身帶了多少符紙?怎麼好像怎麼也取不完一樣?”
和溫行的痛苦不同,謝運頂了一天的大肚子終于得到解脫,頓時一身輕松,他上前看着躺在地上的溫行,捂着不适的喉嚨道,“白叫我替你受這一遭罪,也該叫你嘗嘗這滋味。”
君臨境問道,“現在怎麼辦?這咒童子還是除不掉啊?”
江寄雪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的溫行,道,“你們不覺奇怪嗎?柳樊姬被侍中大人從百樂樓贖出來,然後又送給辰王,如果在柳樊姬被送給辰王之前,就已經懷有身孕,這隻咒童子是柳樊姬腹中之子所化,在此期間,應該一直跟随着柳樊姬,但他卻又出現在百樂樓,這是為什麼?”
其餘三人面面相觑,君臨境靈光一閃,明白了江寄雪的意思,“師尊的意思,是柳樊姬後來又重新回到了百樂樓?”
宋輕舟道,“可柳樊姬不應該在辰王府嗎?”
江寄雪冷靜地道,“這件事,隻能去一趟辰王府才能得知,如果柳樊姬還活着,或許侍中大人這條命還能保下。”
溫行聞言,立刻跪地再三請求,求江寄雪和宋輕舟一定要救救他。
可能是惺惺惜惺惺,渣男惜渣男吧。
江寄雪和宋輕舟竟然真的打算救溫行。
四人再次離開了溫行府上,在府門外商議決定分頭行動。
宋輕舟道,“阿雪和我一起去辰王府,照夜府君和臨境殿下就先回百樂樓探聽情況。”
君臨境卻道,“應該我和師尊一起去辰王府,你和照夜府君一起回百樂樓。”
宋輕舟之前曾和君臨境有過幾面之緣,對君臨境的印象還停留在一個沉默寡言的小皇子,現在見君臨境突然出言反駁自己,有些訝異,于是解釋道,“辰殿下這個人有些難應付,所以還是我和阿雪一起去更合适。”
君臨境道,“那要看師尊想和誰一起去,是吧?師尊。”
宋輕舟也把目光轉向江寄雪,“阿雪,讓我和你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