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小就對忍足有種莫名的信任感和推崇感,和小時候隻有桃井五月一個朋友的小川月不同,忍足侑士轉學多次,但到任何地方都能交到朋友。
能交到很多朋友的忍足侑士在人際交往方面的行動都是具備參考價值的,小川月一直這麼堅信着。
“那你一般當衆問還是私下問?”
“都行吧。”查看相機照片的忍足侑士頭也不擡的回答,錯過了小川月鄭重的點頭。
忍足侑士的深藍色頭發和挺直的校服在一群參加體育祭的運動短袖中間顯眼得很,宮侑眼睛轉了一圈就認出了他是那個給他和角名送水的男生。
他戳了戳不知道低着頭想什麼的兄弟,興奮地指向忍足的方向:
“小治小治,就是那個人給我送的水!”
從他修長的手指到線條分明的手臂,從修剪整齊的指甲到溫度恰好的運動飲料,宮治簡直懷疑那個人送水的動作是有多慢,才會讓宮侑捕捉到這麼多奇奇怪怪的細節。
這段隻有兩句話的對白已經被宮侑翻來覆去的在他們耳邊重複了很多遍,連角名都有點聽膩了,雖然那個人的确風度翩翩,但聽了這麼多次總感覺有點審美疲勞。
想起那個頗具紳士風範的身影,角名還是順着宮侑的話擡起頭,結果一擡頭就看見了小川同學站在那個男生旁邊,正在他耳邊小聲說着什麼,兩個人站在一起散發着相同的氣質,看着倒是很登對。
被宮治鍛煉過的神經讓他下意識想擋住宮治的視線,但看熱鬧的本性又在阻止他的動作,等到宮治也緩緩轉頭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角名倫太郎這一副要笑不笑但臉上長出手機的樣子。
“倫太郎你擋住了。”
宮治稍稍側腰,略過角名的肩膀看見了和小川月站在一起的忍足,又很快收回視線。
小川同學的朋友坐了那麼久的電車來看她,他站在旁邊總感覺有點不合時宜,在忍足拿出電影票的時候他就離開了。
如果沒什麼原因的話一般不會有人離開東京來兵庫上學吧,小川同學的成績又很出色。
他不管在哪裡、受不受歡迎都會有一個吵吵鬧鬧的兄弟陪伴,但小川同學的家也很寂寞、平時的活動也很寂寞。
獨自一人在外上學的小川同學,能有朋友來看她一定也很開心。
“那是小川同學的朋友,來參加體育祭的。”
把忍足自我介紹時候的“青梅竹馬”替換成“朋友”,宮治悶悶地開口介紹。
“小治你竟然認識他!”
“是啊,我們中午還一起吃飯來着。”
和若幹同學一起。
“你竟然能和他一起吃飯?”
宮侑大驚小怪的聲音傳來,連角名都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宮治皺着眉感受到一點微妙的冒犯,看着這兩個和平時大相徑庭的人。
宮侑本身就是誰都看不上的性格,倫太郎也是個帶點高傲基因的家夥,怎麼突然對忍足侑士這麼感興趣?
該不會在運動飲料裡下藥了吧,迷情劑之類的東西?
想到散發着智慧光芒的忍足侑士,宮治倒是不相信他會做出這種沒品的事情,但要是忍足突然說自己知道迷情劑的配方,他也不會意外。
宮治挺直了脊背,帶着一點小小的驕傲裝作漫不經心地回答:
“他好像是個很厲害的網球選手,小提琴也很擅長,還說我的便當做得好吃。”
“網球和小提琴,好酷哦!”
好酷。
心裡的聲音和宮侑的驚呼重合,宮治起身和他們兩個擺擺手,順着廣播的聲音站在了班級的隊伍裡。
所有的項目都已經結束,等給三個年級冠軍人數最多的班級頒獎之後,所有學生就可以度過一個期末假期之前難得的完美周末。
稻荷崎的吹奏樂隊在操場邊上奏起樂曲,鼓的聲音敲得小川月心髒發震,适應過來之後又有點興奮。
這是她在稻荷崎的第一個體育祭,她還赢下了兩對護腕。
台上的主持人和台下的掌聲一陣接着一陣,宮治看到前方的小川月熱切地鼓掌,側臉上也閃爍着興奮的神色。
他和宮侑的班級都不是一年級冠軍最多的,宮治看見小川月瞬間低下的頭還有些好笑,感歎小川同學真是一個對生活充滿熱情的人。
會因為要參加接力跑步而在小路上練習、認真提議吃豬排飯,也會因為班級沒有得到足夠多的冠軍而失落。
數不清參加過多少次體育項目和體育祭的宮治有點羨慕這樣的小川月,他望着站在他前側的小川月輕輕笑了起來。
宮治順着人群散去,本來想趁着今天沒有訓練直接回家,但在身後傳來了小川月的聲音。
她聲音裡的情緒很好分辨,但他好像又總是不明白她真正的意思。
閃閃發光的小川月站在他面前,像今天把護腕給他一樣第二次握住了他的手腕,在他的手心放上了一張電影票,
“宮同學,待會要不要一起去看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