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
——甚至某天半夜,我手機突然震動,收到她發來的消息:【我猜到了!你是不是準備在家給我做七天飯?!】
我回了個【睡你的覺】。
四月三十号晚上,蘇梅終于放棄了掙紮。她癱在我家沙發上,有氣無力地啃着蘋果:"行吧,我認輸。明天就知道答案了。"
我正在收拾行李,聞言擡頭看她:"這麼容易就放棄了?"
"不然呢?"她翻了個白眼,"我這半個月把能想到的都猜遍了,連'你要帶我去南極看企鵝'這種離譜選項都說了。"
我從抽屜裡取出兩個信封,在她面前晃了晃:"答案在這裡。"
蘇梅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伸手就要搶。我高高舉起信封:"明天早上才能看。"
"林!芮!"她撲過來挂在我身上,"你這是虐待!精神折磨!"
鬧騰到半夜,蘇梅終于睡着了,懷裡還緊緊攥着那個未拆的信封。月光透過紗簾照進來,落在她微微嘟起的嘴唇上。我輕輕撥開她額前的碎發,心想明天這個時候,我們就在昆明的夜空下了。
第二天清晨,我是被尖叫聲吵醒的。
"林芮!!!"
蘇梅光着腳蹦上床,手裡揮舞着已經拆開的信封。裡面是兩張機票和旅行社的行程單——【昆明-大理-麗江雙人七日遊】。
"你什麼時候計劃的?"她跪坐在床上,眼睛瞪得圓圓的,"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上個月,"我揉着眼睛坐起來,"你那天說從來沒看過雪山。"
蘇梅突然安靜下來。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床上,照得她手裡的機票閃閃發亮。她的眼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喂,别哭啊,"我慌了神,"不喜歡的話我們可以改——"
話沒說完,她一頭紮進我懷裡,撞得我差點仰倒。
"喜歡,"她的聲音悶在我肩膀上,"特别喜歡。"
我松了口氣,揉揉她的後腦勺:"趕緊洗漱,飛機不等人。"
接下來的場景堪稱兵荒馬亂。蘇梅像隻無頭蒼蠅似的在屋裡亂轉:"防曬霜!墨鏡!裙子!啊我的相機呢?"
我淡定地往行李箱裡塞進最後一件外套:"都收拾好了,就差你這個人。"
出租車駛向機場時,蘇梅還處于亢奮狀态,扒着車窗不停拍照:"林芮你看那朵雲!像不像棉花糖?"
司機師傅從後視鏡裡看了我們一眼,笑道:"去旅遊啊?"
"嗯,"我自然地握住蘇梅的手,"去看雪山。"
蘇梅的指尖在我掌心輕輕撓了撓,轉頭望向窗外。陽光透過玻璃照在她側臉上,我能看清她睫毛上挂着的一小滴淚珠。
飛機起飛時,她緊張地抓住我的手臂。
"怕?"我問。
"才不是,"她嘴硬,"我是太興奮了。"
但當飛機穿過雲層,陽光突然傾瀉而入時,她像個孩子似的貼在了舷窗上:"林芮!雲海!"
我看着她閃閃發亮的眼睛,突然覺得這半個月的保密工作值了。空姐推着餐車經過,我接過兩杯橙汁,遞給她一杯:"蘇老師,五一快樂。"
蘇梅接過杯子,卻突然湊過來在我臉頰親了一下:"這才叫快樂。"
橙汁的甜味在唇邊化開。窗外,潔白的雲層像無邊的雪原,而我們正飛向更燦爛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