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京緊緊握着琉璃盞,生怕裡面的小妖獸跑出來。
一路上它都在不安地躁動,雖然很小,妖力卻不弱。如果不是有阿黎的幫助,它早已沖破琉璃盞逃出去了。
此刻惠京一手握着它,一手翻閱自己先前私藏的《十二妖獸集》,對應着它的容貌找到了它的名字:棠豸。雖隻是蟲豸類,書上記載,它死了可以無限轉生,活着專食人精魄,可以長到遮天蔽日的大小。
難怪地上跑的、天上飛的,都在忙着替它擋刀。它若是順利出生,妖界怕是要翻了天了。
惠京正翻看典籍時,阿黎對他道:“小公子,主子還沒醒,妖獸便交給我處理吧。”
“它們最終會去哪裡?”
惠京将琉璃盞遞給了阿黎,提及祢上,眼前仿佛又出現了那時他将琉璃盞交給自己的情形。近來惠京一閉上眼就會瞧見滿手是血的他,鮮血被雨水沖散,淌到自己腳下。
祢上雖如他所願吃癟了,他卻沒見得心裡愉快多少。
反而,渾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
“主子收集十二妖獸,是要将它們煉化成一種法器。”曆經在定遠寺斷後一事,阿黎對惠京已經不再有所戒備,向他和盤托出,“這是種有違倫理的禁術,若被悅擅、宿元知曉,我們必定沒有好果子吃。”
現在惠京知曉了,就必須追根究底地問上一句:“他要煉化什麼法器?”
“不知道。”阿黎坦誠道,“我沒見有人煉成過,隻是大概揣測。”
“會傷人嗎?”
阿黎聽得笑了,告訴惠京:“若隻是為了傷人,原不需這麼大費周章。”
也是。祢上若想要傷人,簡直易如反掌。
惠京放松了些許,他甚是害怕這是某種傷人之術,他怕……他莫名其妙把自己劃歸到了祢上、阿黎的陣營,怕此事洩露出去,遂願坊遭到護國國師們聯手制裁。
他還是得想個辦法阻止祢上。
也許,他可以先使用感知術查看祢上收集十二妖獸的前因後果?
惠京越想越有道理,他回到花木廊,按照那天悅擅教他的術法開始窺視祢上的過往,但是看來看去,卻隻看到一片黑暗。
難道這家夥?
根本不存在過往?
怎麼可能,多半是哪一個步驟不對。惠京想着又試了一次,這一次,他逐一檢查過了每一步,但是結果與之前還是相同。
“你在忙活什麼?”此前被惠京逗得團團轉的狸花貓豎着尾巴跟過來了,一張口,卻是與外表極度不符的糙漢聲音,“你在用感知術偷看誰?”
他的聲音把惠京吓了一跳。後者沒有料到此前在他膝下嬉鬧、撒嬌的小貓咪竟會是這個形象。
“呃……呃,祢上前輩。”
“算了吧,你不用費勁了。”狸花貓跳到了一旁的樹枝上,對他道,“感知術對會法術的人沒有用,一般他們都會防。建議你也設一道防。”
難怪。
惠京隻得放棄了這一條路,“多謝前輩指教。”
狸花貓笑了一聲,鑽上了樹梢的至高處:“說吧,你想知道他什麼醜事,也許我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