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蜜月前一晚,兩個人都睡不着。
柳下醉覺得晝國簡直熱得不像話,睡到一半,還是沒忍住鑽了明危樓的被窩。
明危樓雖然沒睡,聲音卻已經有些沙啞了,帶着些懶意地招呼天外來客:“幹什麼?”嘴上嫌着,手卻誠實地圈了過去。
“你身上涼,被窩也涼,信息素也挺涼的。”她嘻嘻笑着:“涼快。”
過了一秒,柳下醉卻忽然感覺明危樓也熱了起來。
她開始伸手在明危樓身上亂摸:“你别熱啊!怎麼突然那麼燙?你熱了我就走了。”
明危樓用修長的手指扣住柳下醉的腰,臉往柳下醉的肩窩埋了埋,輕歎:“想乘涼,就别動,也别亂說話。”
柳下醉“喔”了聲,從被窩裡鑽出手,緩緩撫摸着埋在身上的銀色腦袋。
半晌她悶笑:“我好想知道你本來是什麼樣子。”
“什麼本來?”明危樓沒聽懂。
“本來,就是……”柳下醉思忖着該怎麼向她解釋:“你可以理解為,是平行時空。”
明危樓也笑,鼻息流淌在柳下醉頸窩:“你當特工的時空?”
柳下醉搖搖頭:“不是呢,那裡的我也不是特工。”
明危樓問:“那是什麼?我想聽。”
“我也不知道。”柳下醉有些慚愧:“來快穿局的時候,我就申請把記憶全删光了,早知道不删了。”
“多半是普通人吧。”
明危樓沒回這句話。
感受到頸窩裡的呼吸漸沉,她雖然熱,還是把被子往上掖了幾分。
畢竟這個人的呼吸像蝴蝶似的太輕了,容易讓人産生一伸手就要飛走的錯覺。
·
一早淩晨,兩個小崽子就被媽媽同時提溜了起來。
“起床了!”拉開窗簾看到兩個窩在一起恨不得抽象成拼圖的崽子,晝母就一陣頭疼:“你們兩個分着睡一晚會怎麼樣?怎麼又擠在一起了?”
柳下醉嘟哝着,一手圈住明危樓的頭,一腿搭在明危樓的腰:“媽……太熱了,危樓身上涼我才跟她一起睡的。”
“撒謊。”晝母對不成樣子的女兒開始上手:“你也不糾正糾正睡相,人家是夜主,是給你當抱枕的嗎?”
柳下醉牽起一個得意的笑,揉了揉眼睛,彎曲的眼尾弧度淌出一絲狡黠:“是啊,她就是給我當抱枕的。”
另一邊,早就醒了卻硬當了公主殿下幾小時抱枕的明危樓笑了笑沒說話。
跟父母住的好處就是,做飯不用自己做,生活質量高。
柳下醉跟着晝母下樓,看着滿桌的美味佳肴哇嗚一聲,撲了上去。
跟父母住的壞處就是,精神質量直線下降。
叼着一塊肉正在啃咬的柳下醉被源源不斷地數落起來:“能不能坐直呀?學學你未婚妻行嗎?都快結婚的人了,還個散漫的樣子,怎麼跟危樓一起扛生活?”
被大魚大肉刺激出的靈光忽地渙散,柳下醉啃排骨的動作都慢了,她木着臉:“媽……人家都是看女兒的結婚對象不順眼,你怎麼是看對象順眼,看我不順眼啊?”
“看你不順眼?”晝母加了塊排骨扔她碗裡:“看你不順眼我就不讓你上桌了。再說我看危樓比你順眼怎麼了?人家多優秀。”
明危樓想說點什麼,又想到母女大概隻是在玩鬧,默默捺下。
忽地,她空白的碗裡扔進來一塊鮮豔欲滴的生肉。
“危樓吃呀。”晝母盯了她會兒,半晌扶額:“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慣,跟夜族的肯定沒得比,但這裡都是高山養殖的生肉,大概也能湊合,不合胃口嗎?”
明危樓微笑着搖了搖頭,夾起肉塞進嘴裡咀嚼。
不想埋頭咀嚼了那麼會兒,再擡起頭,晝母仍然在盯着她。
她蹙着眉,大腦飛速運轉兩秒,冒出一個靈光。
莊重道:“非常好吃。”
晝母仿佛抓到引子了,又引爆到了柳下醉那兒:“你看看人家,多懂禮貌。”
柳下醉狂扒一口飯,冷哼一聲。
“媽媽,我剛回來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
三天狗見嫌是吧!!
晝母也跟着終于笑了聲:“現在能嫌你多嫌點,以後嫌不到了。”
柳下醉的大腦還沒反應過來這句話,一滴晶瑩的眼淚率先落到了碗底。
“……說什麼呢,媽。”
“……哦,媽媽不是那個意思。”晝母才反應過來,有些尴尬:“媽媽是說,你們成婚之後不是要單獨搬出去住嗎?可不是嫌不到了嗎。”
一直埋頭吃飯的明危樓此刻忽地擡起頭,神情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