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危樓伸出手指将耳機勾下來,耳機線捏在指尖甩了甩示意:“你的自行車鈴聲,已經在小區裡單曲循環一個小時了。”
“诶?”柳下醉反應了下:“一個小時?你不是在公司上班嗎?”
明危樓:“……”
她偏了偏頭,挪開視線:“不是上班,是過去加了個班。”
“哦……”柳下醉心中忽地還挺有負罪感的。
怪不得這人脾氣那麼臭,感情是被她打攪了假期。
她擺了擺手:“行行,對不起,你上去吧……這玩意,我已經快搞定了。”
說着,她伸手去抓鍊子,卻不知道是抓狠了還是怎麼,手上蓦地接觸到一處尖利,瞬間見了紅。
柳下醉怔了一下,遂低頭準備從包裡翻出紙巾,手腕卻突然被一隻更快的手抓了過去,旋即帶着溫暖溫度的紙巾裹了上來。
比她本人還快的反應讓她有些詫異,柳下醉掀了掀睫毛,下意識去探查對方的反應。
明危樓垂着頭,幹燥的發絲被風吹得微亂。
從她的角度,能看到她因深呼吸而深刻起伏的肩膀。
“拿好。”明危樓把她自己的手遞給她,轉頭扶起她的自行車,一邊觀察着運作,一邊調整車鍊。冷白如玉的手指抓上車鍊的刹那,像一張白紙忽然被潑上了墨。
柳下醉盯着她的側臉,笑着搭話:“剛才沒來得及打招呼,我們居然住對門欸,太巧了。”
明危樓:“嗯。”
“以後時不時出來約個飯呀?”
“沒空。”
“真沒空假沒空?”柳下醉探頭下去,對上明危樓的眼睛:“不會是因為對象是我,才沒空吧?”
“咔哒”一聲,車鍊回軌。明危樓蓦地站起來,踢了一腳腳撐穩穩撐住,動作優雅得像是擊飛了一杆高爾夫。
也極其優雅地忽視了她媚眼如絲的勾引。
“哼!”柳下醉極其微弱地表達了一下抗議。
對着明危樓的背影。
明危樓漸行漸遠的背影卻忽地頓了下,側了側臉,淡聲:“看心情。”
被抓包的慌張讓她瞬間蹬自行車如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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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太久沒吃火鍋,腸胃耐受有所下降。柳下醉吃完火鍋回來肚子就一直在抗議。
開始以為是拉肚子而已,後來愈演愈烈,柳下醉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已經進入了一個跟現代高度類似的世界。
她拼命拍腦袋:“老師,老師救命~~”
“又怎麼了?”
柳下醉痛苦地捂着肚子在地上爬,顫着聲音:“我肚子好疼,員工福利寒酸的話,來點藥不算過分吧?”
“……”她老師斟酌着用辭:“這方面,确實是快穿局欠考慮了……”
我去!
傻d單位。
柳下醉認命了,一拍腦袋結束了通話,跟鬼一樣爬,還在地上留下了長長的一灘冷汗。
終于爬到了目的地,柳下醉舉起手,用盡全力狂敲門。
誰料,她的手還沒碰到房門,面前的房門卻忽地被打開了。
柳下醉翻了個身,撥開汗濕的擋住視線的劉海:“诶?你……你怎麼知道我要找你的?”
明危樓手裡端着藥和水,沉默兩秒說:“我肚子疼。”
“好巧啊。”柳下醉嘿嘿笑了兩下:“我也是。看你也沒那麼嚴重,先給我吧。”
明危樓簡直被她的理直氣壯氣得夠嗆。
但還是半蹲了下來,把藥和水分開塞進她手裡。
“寶貝兒,你反應有點慢啊。”柳下醉滿眼水霧地盯着她,垂了垂睫示意:“我這麼躺着,可怎麼能吃到你給的藥啊。”
明危樓睨了她眼。
“我記得我們沒什麼關系吧。”明危樓的聲音帶着點淡淡的笑意:“我怎麼做?抱你?還是扶你?”
柳下醉眨眨眼:“可以有關系。”
其實她已經不太疼了。
現在隻是在借題發揮作威作福而已。
月光斜灑進來,一縷一縷在明危樓的開合的長睫中間穿梭,像是被關進并不明朗的小盒子裡。她垂目打量了幾秒自己的手指,忽地漏出一聲笑:“我就知道。”
爾後,柳下醉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這個無情的女人,轉身,進屋,在她面前摔上了門。
柳下醉簡直驚呆了。
從來沒有人這樣對過她!
她惡狠狠地翻了個身,把藥塞進嘴裡狠狠咀嚼。
苦得她恨不得鑽進明危樓屋裡大鬧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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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危樓剛拉開門,就對上了一張妖媚但略過于蒼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