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風機開始工作,白晝修長的手指穿過清晏有些長的頭發。
衛生間也沒個什麼多餘凳子讓他坐着,好在清晏比白晝低一點,吹起來也不算多費力。
隻是清晏覺得現在的姿勢有些過于尴尬了,在他看來脖子以上的區域就是禁忌區,除了關系很好的人是碰不得的,現在白晝給他吹頭發,到有點像他想象中夫君給娘子描眉的模樣。
頭發吹到半幹的時候,清晏通過鏡子看見白晝皺了皺眉,将手下移摸到他的脖子,說:“你怎麼這麼涼?”
“我天生體溫低。”清晏說。
“是嗎?”白晝從來沒見過人體溫可以低到這個程度,但是他也沒多說什麼,隻是将吹風機的溫度又往下調了調,“燙不燙?”
“剛才有點,現在不燙了。”清晏乖乖回答。
白晝笑了一聲,說:“剛才燙為什麼不說呢?”
清晏想了一會兒,然後說:“因為覺得還能忍。”
這句話直接給白晝逗笑了,他用手試了試吹風機的溫度說:“這有什麼好忍的?”
“因為是你在給我吹頭發,挑三揀四顯得我很叽歪。”
如果夜遊神在這裡的話肯定很震驚清晏竟然會說叽歪這種詞。
此話一出,白晝笑得更大聲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是在伺候你,所以對我吆五喝六的很沒禮貌?”白晝笑得手都要拿不穩吹風機了,有幾下直接吹到了清晏身上。
清晏不說話,但是從表情來看像是默認了。
“我要真是伺候你的丫鬟,對我吆五喝六的不是才正常嗎?”白晝掐着嗓子學電視劇裡的人說話,“‘那個誰,你去給我把那個啥拿過來,讓你去你就去,動作那麼慢,養你吃白飯的?’你是說這種嗎?”
清晏艱難地點點頭,不過白晝的形容讓他想到了周可,雖然周可是上面給他配的助理,但是往幾百年前了說,和丫鬟也沒什麼大差别,就是自己老慣着她,導緻這個姑娘現在愈發的無法無天。
“你也太好玩了吧。”白晝最後抓了幾下清晏的頭發,差不多都幹透了之後關上吹風機,“好了清晏小朋友,你可以出去玩了。”
清晏隻是臉長得嫩,而且放在地府雖然大家都叫他一聲判官大人,可清晏知道自己并沒有他們年齡大,所以放在陽間更是不習慣,被一個壽命隻有不到百年的人叫小朋友?怎麼聽怎麼詭異。
“你為什麼要叫我小朋友?”清晏問,語氣中還帶了一絲絲被人看扁的不滿,“萬一我年紀比你大呢?”
“是有這個可能……但是不喜歡吹頭發,吃飯還挑食,你不是小朋友誰是小朋友?”
這簡直就是詭辯!清晏哼了一聲。
白晝笑着拍了拍他的背,說:“好了别哼唧了,快去睡覺,我要洗澡了。”
“你今年多大?”清晏都走到門口了還不忘扒住門框把困擾自己已久的問題問出來
“我?二十三。”白晝十分坦誠,“你看我駕照的時候沒看見出生年月日嗎?”
“沒注意。”清晏摸了摸鼻子,轉身走之前露出自認為惡狠狠地表情對着白晝,“二十三歲?你才是小朋友。”說完啪的一聲把衛生間的門關上,一整個震天響。
之後一直到白晝打開花灑,水流順着他的頭頂一直流下來,他還是覺得剛才清晏的表情好可愛。
他沒忍住笑出聲,緊接着水嗆到了他嘴裡。
“咳咳……咳……”
人狂沒好事,狗狂挨磚頭。
另一邊,清晏聽到衛生間的咳嗽聲後還過來敲了敲他的門,道:“你沒事吧?”
“沒事……”
聽着不像是沒事的樣子,清晏疑惑,但是白晝都這麼說了顯然有他的用意。
他又說:“我可以在你家轉轉嗎?”
“随便轉,東西你都可以用。”白晝說。
清晏笑了一聲:“不怕我拿你東西?”
“拿呗,喜歡什麼拿什麼,能被你看上是它們的榮幸。”白晝覺得有些好玩,伸手敲了敲衛生間的門,“你确定要和正在洗澡的我隔着一個門繼續聊天嗎?”
門外果然不說話了,一直沉默到白晝感覺自己身上的水都快幹了後才聽見自家客廳傳來聲響。
我去,這小兔崽子就這麼一聲不吭地走了?說也不知道說一聲。
清晏在白晝說完那句話的時候已經轉身走了,走得時候還在想,就不應該對這個人有有什麼期待,輕浮就是輕浮,說再多都沒有用。
在得到白晝允許後,清晏在他各個房間裡都轉了兩圈,除了書房角落有一捆符紙和紙錢之外沒發現有什麼特殊的東西。
展示櫃上也都是一些圓形小鐵片和人物模型,看着怪怪的,但是實在是沒有什麼更加可疑的地方。
清晏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審視了一圈,發現這個房子風水倒是不錯,一些凡人可能會觸的黴頭也基本上沒有觸。
這讓清晏更加懷疑了,白晝說不定真的在哪裡學過什麼東西,隻是現在不願意坦白罷了。
“我去!”
清晏猛地一回頭,和從衛生間裡出來的白晝打了一個照面,剛才清晏為了方便沒有開主燈,隻留了一盞很昏暗的落地燈。
……好吧才不是因為這個人家裡的開關都莫名其妙的,自己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哪個是哪個的開關。
白晝走過去把燈都打開,邊說邊喘氣:“你怎麼不開燈啊,吓死我了,我以為見着鬼了我靠。”
清晏眨巴兩下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