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不贊同道：“網上還有咱倆的CP視頻呢，都是剪輯效果嘛。”

離泊懷疑道：“你真沒看過？”

風雪也懷疑了：“我閑的沒事，幹嘛要去看這倆人的CP向視頻？萬一被卿之看見，我八個腦袋都不夠她彈的。”

離泊示意化妝師暫停一下，從兜裡掏出自己的手機，打開視頻軟件點進名為“秦之所屬”的收藏夾，露出一大排精挑細選過的三連視頻。

風雪驚了：“……你是有多愛看。”

離泊找出播放最高的那條，舉到風雪面前：“别打岔，有錘上錘，群衆的眼睛是雪亮的。”

視頻裡應該是某場比賽的後台，選手們等着主持人叫了再登台，趙卿之作為替補站在最後一個。那會兒她頭發不長，烏黑烏黑的，側面看過去薄薄的一片背，攏在寬大的隊服裡。

她前面站着一個女人，這個角度隻能看見側臉，鼻梁高挺，眼尾像一把鈎子，看着有點倨傲，結着一層霜似的。

全賽區沒人不認識那雙眼睛，那屬于曾經的第一屠皇秦昭。

視頻晃了一下，緊接着，趙卿之伸手勾了一把秦昭的小拇指，湊到對方耳邊含笑說了句什麼，秦昭回過頭來，竟露出了一個十分溫柔的笑容。

然後她伸手，在趙卿之鼻梁上刮了一下，帶着一點疼愛和寵溺。

視頻到這裡就結束了，風雪默不作聲地擡頭跟離泊對視：“……這個，這個，怎麼好像跟我聽的傳聞完全不一樣？”

關于秦昭和趙卿之，所有人都知道她倆有多不對付，有人說她倆就像雙A信息素天生排斥一樣，怎麼碰怎麼火花四濺，更何況中間還橫亘着那樣的仇怨往事。

但看完視頻，風雪和離泊湊在一塊，在對方眼裡看見了同樣一句話：“這沒談過？！”

然後她倆齊齊轉頭，透過化妝鏡的間隔去看女主角之一的趙卿之。

趙卿之哼着小調，對自己的新發型很滿意，一邊打量一邊跟Lila姐姐調笑，哄得Lila眼睛都眯沒了，合不攏嘴。

風雪歎道：“物是人非。”

離泊恨道：“生不逢時。”

短短一個十幾秒的視頻，風雪火速垂直入坑，就磕CP的話題跟離泊進行了深度讨論，還收到了離泊發來的160G超大網盤資源包，裡面從各種剪輯視頻，到各路各種顔色的同人文，同人漫畫，應有盡有，琳琅滿目。

風雪又震驚了：“你們這個組織到底是有多龐大？世界上居然有這麼多磕她倆的人？！”

離泊擺擺手，教育道：“你懂什麼，這種愛恨交織的飯才香。自己私下偷偷吃，不許舞到正主面前去。”

風雪上道地點點頭，帶着160G新世界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Lila最近帶隊忙新隊服設計，這個大棚是臨時找的，在ZOE總部大樓裡。外面來來往往很多上班族，都想借這個機會跟ZOE的隊員要個簽名或合影。

照片拍得很快，幾個姑娘往那一站怎麼拍都好看，攝影師喜滋滋地指揮着大家收了設備，心滿意足地帶着助理走了。

Lila把金色的發絲别到耳後，給隊員們發了小禮物，又多塞了一盒巧克力給趙卿之：“周末有空嗎？”

Lila的歐美感很重，又白又甜，五官立體，實在是個合人心意的美人，而且跟趙卿之喜歡的那個遊戲角色海莉特别像。趙卿之接過巧克力，跟着隊伍裡邊走邊漫不經心道：“有空啊，你們也辛苦了，周末我請客，帶着你的團隊咱們聚聚？”

Lila笑容頓了頓，接着話頭說：“好啊，那我可要挑貴的了，你的小錢包受得了嗎？”

趙卿之懶洋洋道：“盡管來。”

幾人站在樓梯口等電梯，旁邊一間會議室的門突然開了，工作人員微微彎着腰道：“秦姐，手續基本就這些，回頭還有什麼咱們這邊給您送上門，實在麻煩您了，還親自跑一趟。”

她一聲“秦姐”，所有人的視線幾乎同時轉過去。

随即一個女人從會議室出來，她還穿着趙卿之看的視頻裡那件黑色大衣，隻不過沒有戴墨鏡，一雙疏離的眼睛帶着點禮貌的笑意，溫聲道：“辛苦了。”

趙卿之幾乎被釘在原地。

身邊的隊員小聲驚呼：“那就是Artist？”

“真的假的？”

“我還沒見過真人呢。”

“我天，在這也能碰見？”

周遭熙熙攘攘，她們安靜地對視。隔了這許多年，隔着這麼多事，這麼漫長的歲月，種種紛雜的，不可言說的，顫抖的，激烈的過往。

趙卿之和秦昭看見對方的那一秒鐘，腦子裡是同一個想法：“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