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察覺到兩個人的疏遠後,許夢白并沒有特意去做什麼,老師跟學生本來就不該太過親近,很多事情順其自然也許會更好。
有一天坐在辦公室裡,聽到高玫的班主任陳杉月吐槽高玫慘不忍睹的成績時,許夢白想起總是快樂地參加社團活動的高玫,一個很古闆的念頭晃悠過她的腦海。雖然她也覺得快樂很重要,但是她感覺高玫不應該這樣,不應該止步于此。
甚至有一瞬間,她動過想要勸說高玫認真學習的念頭。這樣的念頭轉瞬即逝,許夢白覺得如果自己真的去說的話,便有些越界了,說不定還會引起高玫的反感。畢竟青少年總是不那麼喜歡别人的說教的。
時間一晃到了元旦前夕,傍晚許夢白一個人在辦公室裡整理教案,餘光看見兩個藍白色的身影溜進了辦公室。
她擡起眼,便看到高玫和鄭琦兩個人大搖大擺地朝她的位子走過來。
因為陳杉月的位子就在許夢白旁邊,所以許夢白看到她們并沒有什麼奇怪,開口問道:“怎麼這個點跑過來?你們班主任可不在哦。”
鄭琦裝模作樣地看着陳杉月的位子,說:“啊,班主任不在啊,那可怎麼辦?”
一邊說着,她一邊扯了扯旁邊高玫的胳膊。
“咳。”高玫偷偷用眼角去看許夢白,配合着開口:“啊,那也沒辦法了。”
鄭琦:“什麼沒辦法啊,那你不就隻能自己一個人了,這也太可憐了吧。”
許夢白不可避免地被她們的對話吸引了注意,插嘴問了句:“什麼可憐?為什麼高玫要自己一個人?”
聽到許夢白的問話,鄭琦這才将身子轉向許夢白,開始解釋:“是這樣許老師,高玫的家人們昨天都去外省旅遊去了,就剩她一個人在家。晚上又是跨年,這麼重要的日子,高玫就隻能自己一個人呆着,多可憐啊。本來呢,想着要是班主任在的話,還能問問班主任能不能收留一下她的,沒想到班主任居然不在。”
許夢白想起來,下午的時候陳衫月有提起過元旦似乎要回老家,現在估計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
她看了看高玫,想到高玫的父母居然抛下女兒去旅遊,繼上次得知他們不來觀看高玫的比賽後,對高玫父母的感官更加不好了。
心裡有些許心疼高玫,但是鄭琦的話還不足夠打動許夢白,隻是讓她多問了句:“那你呢?元旦有安排嗎?”
鄭琦:“不巧啊老師,我奶奶生了病,我媽讓我等會就馬上趕去醫院照顧我奶奶呢,不然我怎麼也不能讓高玫自己一個人呀。”
這時候,高玫猛咳了幾聲,看起來似乎有些虛弱。
許夢白不由得朝她看去,關心道:“怎麼了?感冒了?”
“沒事,就是有點着涼。”高玫嗓子啞啞的,還有些鼻塞,似乎真的病的不輕。
這狀況讓許夢白微微擰眉,内心動搖起來,她還想再問些什麼。
約莫是察覺到許夢白的想法,鄭琦又接着補充:“其他的關系比較好的朋友們也都有事要忙,真不湊巧。”
高玫又咳了咳,拉住鄭琦的袖子,“說這麼多幹啥,許老師又沒有義務管我,不要為難許老師。咱們走吧,我自己在家裡呆着就行了。”
“也是,”鄭琦撓撓頭,歎了口氣,“那許老師,我們就先走啦。”
說完,兩個人便轉身往外走。越靠近門口,兩個人的心跳便越快。
終于,在快要踏出門外前,許夢白開口了:“等一下。”
兩個人立刻停下了腳步。
轉過身的時候,鄭琦背對着高玫,悄悄擺了個“耶”的手勢。
高玫卻沒去注意看,她滿眼滿眼都放在許夢白身上,隻看到許夢白走到她跟前,很認真地問她:“我有這個榮幸,陪你跨年嗎?”
“當然!”高玫嘴角翹得老高,幾乎沒有片刻猶豫地答應了。
于是許夢白就這麼領了個小拖油瓶回了宿舍。
剛一進門,高玫還有些拘謹地沒敢到處亂看,隻在許夢白叫她坐的時候,呆呆地在沙發坐下來。
沒想到,身為主人的許夢白比她還要局促,在客廳裡跟高玫相對無言地坐了片刻後,才有些後知後覺地說:“你晚上想吃什麼?”
聽到這話,高玫眼睛一亮:“許老師要做飯嗎?”
在她十分期待的目光下,許夢白把那句“我點外賣”吞了回去,默默點了點頭。
看看網上的教程,跟着做,應該不會難吧?許夢白心想。
事實證明,她真是太天真了。
在把買來的所有食材都燒得焦黑之後,連高玫都有些看不下去,忍笑着攔下了她:“許老師,要不我們去外面吃吧?”
許夢白尴尬地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小廚房,别無辦法,隻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