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敬天大秘密,範新美又結合剛剛鄭琦的一系列行為,終于意識到鄭琦是在給高玫創造機會。
鄭琦有些尴尬:“哈哈,你真聰明。”
範新美想起來自己早上跟許夢白的對話,感覺自己可能無意中猜中了真相,很是興奮地問:“所以呢?高玫真的從高中開始就一直喜歡夢白?”
“噓!”鄭琦心虛地往那邊瞟,拉着範新美又走遠了些,這才道:“對,就是你想的那樣。”
“天呐,這也……太厲害了吧。”十年了,中間還有八年沒見面,範新美都要被感動哭了。
“很不容易吧?”鄭琦歎了口氣,又說:“看在她這麼可憐的份上,要不要幫幫她?”
“這個嘛~”範新美瞥了鄭琦一眼,突然感覺自己現在的地位好像不一樣了。
現在是鄭琦有求于她,不用擔心會被鄭琦掃地出門了。她瞬間姿态也就不一樣了,故作遲疑地說:“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鄭琦:“?”
為了好朋友,鄭琦忍了。她輕輕一笑,十分溫柔地問:“您有什麼吩咐?尊貴的範老師。”
“嘿。”範新美笑笑,“現在暫時還沒有,等我想到再說吧。”
“好嘞。”鄭琦殷勤地應,“那您看?”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高玫那邊。
範新美點點頭,說:“行吧。”
花田的範圍很廣闊,她們在這逗留了許久,才接着往上走。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許夢白就一直同高玫肩并肩走着了。她感覺自己好像沒有照顧到自己的朋友,轉過頭去找範新美,便看到範新美跟鄭琦好似關系突然變得十分好一樣,湊在一塊。
注意到許夢白的視線,範新美還一副不用管我的樣子,擺了擺手。
許夢白覺得有點奇怪,但也樂意看範新美和鄭琦好好相處,所以就這麼繼續跟高玫一道走着。
走過一處蜿蜒曲折的地方,入眼便是棧道。
長長的玻璃橋,底下是洶湧的河水。
許夢白駐足在入口處,透過玻璃去看湍急的水流,心底有一點恐懼感湧上來。
“恐高嗎?”高玫問她。
許夢白搖搖頭,“其實不算很恐高。但我總會去幻想一些奇怪的場景,比如說,可能等會在棧道上走着走着,腳下的玻璃突然碎了。”
“我腳下的玻璃不會碎。”高玫朝她伸出手,“所以你拉着我吧。”
許夢白看着高玫的手,猶豫了會兒,還是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不要看下面。”高玫叮囑她。
兩個人十指相扣,就這樣走上了棧道。
許夢白的視線直直往前,沒敢亂看。可能是心理作用,她總感覺腳下的橋面好像在晃一樣。這種輕微的晃動感使她步子更加拘謹起來。
不由自主地,她手上用力,緊緊握住高玫的手,而高玫感受到她的不安,也回給她更多的力度。
走了一段,許夢白感覺有點累,停了下來。
“我想休息一會。”
“好。”
看到許夢白額邊冒出來的冷汗,高玫有點心疼,她從口袋裡拿出紙巾,幫許夢白擦了擦。
紙巾的清香散開,許夢白擡眼,看着近距離的高玫。
今天高玫穿的很休閑,一身黑色的運動裝,襯得她皮膚更白了。
許夢白望着高玫發了會呆,突然問她:“高玫,你不怕嗎?”
高玫擦完,将紙巾收好,一邊回答:“我感覺還好。”
“也是。”許夢白笑了笑,“你好像永遠什麼都不怕。”
高玫安靜了會兒,輕聲否認了:“不是的。”
許夢白:“嗯?”
高玫吐了口氣,緊了緊握着許夢白的手,說:“我害怕你突然的離開,我害怕對于你來說,我什麼都不是。”
許夢白愣住。
“許夢白。”
高玫望着她,臉上的笑意溫柔,說出來的話卻好像帶着散不開的憂傷。
“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你對我來說有多麼重要。”
許夢白感覺心口好似被堵住一樣,酸味與苦澀擠壓在胸腔内。
她大約知道,自己那年的不告而别,确實給高玫帶來了很大的打擊。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像終于找回語言系統一樣,正要開口,又被高玫打斷。
“不要道歉,不許道歉。”
“你不知道,是因為我沒有告訴你。現在我告訴你了,你知道了,就不許再傷我的心了。”
高玫神色很溫柔,聲音也很溫柔,她并不是想在這一刻責怪許夢白,而隻是想提出自己的需求。
許夢白想: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高玫這樣好的人呢?
她應了聲:“好。”
高玫笑了,又開口:“所以你不要再害怕會踩空了,我會緊緊抓住你的。”
微風拂過面頰,揚起她們的發絲,周圍寬闊無垠,除了身邊的人和腳下的橋,再感受不到别的什麼。
許夢白忽然感覺好像腳下的玻璃也不再那樣讓人感到恐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