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陽光刺目,千花眯着眼,從教學樓連廊的陰影往排球部走去。音駒夏季輕薄的水手服制服裙下,她一貫穿着能遮住膚色的連褲絲襪,再加上安全褲,看上去清涼的着裝對她來說反而是累贅。
千花左手食指轉着鑰匙扣,腳步加快,邊走邊思考。
晚上是本周最後一次部活。明天周六慣例是休息,後天周日,就是東京預選賽半決賽和決賽了。
要不本周六就不休息了,繼續排球訓練保持狀态?俗話說的好,臨陣磨槍不亮也光嘛。
她轉念一想,腳步放緩:不行不行,這樣大家一整周都沒有好好休息過,身體疲憊不說,與往常不同的特殊對待,心理壓力也會變大。而且下周就要期末考試了,還是盡量避免連軸轉的備戰狀态吧。
她又皺着眉頭考慮,疾行向前:但畢竟馬上就比賽了,最近大家頻頻出狀況,先是夜久比賽崴腳,後有福永鼻塞咳嗽,昨天剛把黑尾哄好,實在有些放心不下大家了。
眼看就要到排球部,她站在原地思考:要不還是把決定權交給大家,幹脆等下直接去問大家想不想周六訓練好了?
這樣想着,她突然腳步重新變得輕快,束起的長發随着步伐輕輕晃動,裙角翩跹:不行不行,這屬于誘導問題,以大家的習慣來看,這麼說了之後,大家一定會選擇留下來周六加訓的。
嗯,還是不要訓練了。就像平常一樣,周日的比賽對音駒來說,也應該像無數次練習一樣。
這隻是,我們不斷前進道路上的,某一天而已。
千花左手一收,把鑰匙攥緊在手裡,像往常一樣,走進排球室。
迎面一聲高喝:
“你瞧不起我嗎?!對排球,我可是認真的!不要仗着年紀小就太嚣張!”一位身材高挑,面容清麗的高馬尾女孩,穿着運動裝,站在黑尾面前一臉憤怒。
“啊,那倒沒有———”黑尾面露尴尬,面對逼近的女生有些手足無措,“但是再說一遍,這畢竟,是男排啊!”
他眼角抽搐:還有誰仗着年紀小了?!
“你那是什麼表情?當我是笨蛋嗎?”她柳眉豎立,鼻頭皺起,眼睛瞪得老大,湊的更近。
“都說了不是……”黑尾連連擺手,步步後退。
“這是?!”千花百思不得其解:什麼情況?
排球部裡出現了一個女生。
一個不認識的女生,勉強有點擦肩而過印象,看上去好像是高三的學姐,總之之前從來沒有交流過。
對方應該也沒有提前打過申請報告。
居然就這麼理所當然的出現在排球部,還向部長黑尾提出了,排球對決?!
這合理嗎?
“一大早就來了,說是上周在體育館看比賽,才發現我們學校有排球部,于是一定要來加入。”海抱着排球走到千花面前,試圖讓千花去交涉。
夜久呲着牙花,倒吸涼氣,“說什麼一定要來加入排球部,結果直沖沖向着黑尾過去,搞不好這小子真的要有女朋友了,可惡!千花你的謠言不能再給力一點嗎?”
原本站在黑尾身邊的研磨一看見千花,就抱着遊戲機蹭過來,試圖讓千花瘦削的身軀擋住他。
“雖然不太想承認,但小黑他桃花運還不錯的。隻是他嘴上一直說女孩子不會喜歡整天打排球的男生,于是不想談戀愛罷了。”研磨悄悄扯開嘴角,語氣誠懇,“說不定這個女孩會讓他改變主意呢。”
千花意味不明的輕哼。
那邊的女孩雙手抱胸,“我爸爸有12年排球執教經驗,我從小就跟男孩子一起練球。我一直是隊裡最強的,擔任二傳的重任。絕對比你的現任二傳好。”
這下整個排球部都要倒吸一口涼氣了。
黑尾收起漫不經心的表情。
現任二傳研磨:……
千花輕呼:“哇哦研磨,現在你還支持黑尾的戀情嗎?”
“小黑還是孤獨終老吧,我會給他留個房間的。”這個陰暗妹妹頭如是說。
山本和吉田竊竊私語:“你覺得這位高三學姐有勝算嗎?”
吉田外套半搭,露出無袖緊身内搭外的臂膀,半蹲在裁判桌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接話:“顯然沒有,但她畢竟主動提出,應該有别的取勝手段吧。”
山本聞言眼前一亮,“什麼手段?!”我也想要以弱勝強的辦法!
吉田無語:“我怎麼知道。”
千花難以言喻的咬住一邊臉頰肉,“話說她為什麼不去女排?”
海提醒到,“你忘了我們學校沒有女排……”
千花恍然,“哦,對,那她怎麼不是要當經理?”來當經理多好啊,排球部正缺人呢。
長澤抱着點名冊走來,“人家說要打排球呢。”剛剛我去問的時候,斬釘截鐵的說了。
千花皺着眉,“可這是男排啊?”
研磨抱着遊戲機慢吞吞開口,“小黑也這麼說了,但她說自己打男排完全沒問題……”
“所以?”
研磨頭也不擡,“所以小黑會讓她試試跟男排打排球是什麼感受。”
這邊話音剛落,那邊黑尾就忍不住捂住額頭歎氣,“好吧,那來試試。如果你能承受,那可以選擇來當經理或者陪練。”
“哼,如果不是因為成績好考上音駒,現在也是排球社團的王牌選手!”活力滿滿的單馬尾少女昂着頭:“要是我赢了,我要當教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