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自打本賽季開始,已經很久沒輸過這麼慘了。”換衣休息室裡夜久一抹頭發,把源源不斷的汗珠甩下。
海信行坐在休息凳上盯着白熾燈,“老實說,我現在才有種我們是在打排球的感覺啊。”
福永歪頭看向他,不明白他的感歎。
吉田縮在角落一臉消沉:完蛋了,完蛋了。自己還假裝扮豬吃老虎,隻想享受前輩和大家對自己的偏愛,沒想到自己真是個豬啊啊啊啊!!這下還想什麼夜久前輩的欽佩目光,光活下去就很艱難了啊啊!!
千花給研磨套上外套。
研磨:“還要再穿嗎?已經夠多了。”
他穿了隊服短袖,長袖運動服,和不知道誰的長袖隊服……現在可是七月初啊!!
千花碎碎念:“我懷疑我們被詛咒了,最近兩場比賽總出問題,現在去寺廟做法事也來不及了,你可不能有事。”
研磨:……
福永幫長澤裝好補給品,轉身戳戳黑尾後背,讓他看向吉田。
黑尾走到他面前。
吉田陰暗碎碎念:“要是我能再多扣幾個球,失誤不再那麼多……大家都那麼努力了……我們本來能赢的!”
“啊沒錯,都怪你。”
吉田猛地擡頭,卻看見黑尾壞笑的樣子。
“你想聽的是這個嗎?”他把運動服外套袖子撸到小臂,雙手插兜。
吉田扭過頭,“不像黑尾桑和研磨配合默契,反正我也隻是團隊裡格格不入的,叫隊友操心的人。”
“你居然還有自知自明,我要對你刮目相看了。”黑尾輕歎,“但是團隊呢,是很複雜的存在,在這麼多人的情況下,想要一起做到默契配合是很困難的。我和研磨也一起吃過十年飯了。”
吉田氣弱,“我沒能在比賽中用盡全力,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賽後檢讨留到明天做,眼下,我們隻有一條路了。”黑尾話音一落。
他們靠在在休息凳上擡頭,看向賽程貼表。
無論如何,枭谷已經拿到門票,音駒唯一的機會,就是下午和等下久松對井闼山的敗者,再打一場。
“走吧,我們去井闼山和久松的分場。千花,直井教練在那裡等着麼?”黑尾背起挎包,叫大家集合。
“直井教練去見老朋友。”千花搖搖頭,“你們别去了,我帶錄像設備給你們現場直播。等下定好的送餐要到了,吃完在大巴上好好休息。”
貓又教練說不要告訴大家他來了,怕影響大家下午比賽狀态。
長澤正把裝好補給品的後勤筐小推車,交到副部長海信行手裡,轉身說,“學姐你下午不是要進場嗎?還是我留在場地拍比賽過程,到時候同頻到你的電腦上吧。”
千花搖頭,“你也很辛苦了,而且你一個人帶着相機也不方便。”場館觀衆席人群雜亂,也有概率遇到渾水摸魚不懷好意的人。
“我也可以的。”水谷雫向前一步,輕輕開口:“我也用過相機錄像。”
她看見吉田挫敗的時候被隊友開解,越發覺得吉田加入了好的環境。
雖然自己跟排球隊的成員們并不熟悉,對于運動并不像花山院前輩精通,應援的時候也沒有小茜妹妹聲音大,但她還是想要做點什麼。
為了吉田,也為了他的朋友們。
“那。”千花猶豫下,想着兩個人總歸能互相看顧下,剛要開口同意。
吉田春立馬生龍活虎站出來,“我可以陪着雫去,長澤經理休息吧。”
千花:……
長澤歎氣:哪有比賽前不讓運動員好好休息,去做經理該做的事呢。這個笨蛋就算想陪着女朋友,不能偷偷溜出來嗎?
千花:“算了,還是我跟長澤一起。”
水谷搖頭對吉田說:“你不要跟來,我和長澤經理一起去。”
吉田跪地:不————
夜久嘿嘿笑,“活該。”
————————————
長澤和水谷留在分場館。
大巴車上新風系統運轉,隊員們在卧鋪區簡單沖洗換上幹淨隊服。
千花在前座壓着黑尾拆開食指的紗布,仔細清理。
“哎呀,都是小傷,長澤已經清理過了。”黑尾嘻嘻哈哈,一點不放在心上“根本不影響我下午上場,要不你包層保鮮膜我等下沖個澡。”
千花完全不聽,小心上藥重新包紮,忍不住皺着眉頭抱怨:“要小心啊,雖然隻是指甲斷裂不是大傷,但是疼痛會影響判斷力,而且用傷手比賽再被誤傷的花,萬一挫傷、化膿甚至骨折怎麼辦?對不起啊,都怪我沒有放人來替補,讓你受傷了也不放心比賽,但還好我們還有明年,要不然下場比賽讓夜久報副攻你替補吧……”
“還有明年嗎千花?”黑尾打斷她,用受傷的手死死握住她,眼睛裡閃着細碎的光。
千花呆愣:啊?
“我們還有明年嗎,千花?”他終于忍不住,臉上還笑着,語氣卻很冷靜,“你不是下學年就要出國留學了嗎?我們甚至連春高都沒有。”
千花歪頭,“我為什麼要出國留學?”
“欸?”黑尾一愣,找找理由,“為了學業?”他想到千花平時隻肯給學業一點時間的狀态,又自己推翻。
“為了工作——”千花好像不用找工作?
“呃為了人脈?”他猶豫着,眼睛裡帶上困惑。
“人脈這東西,是要靠利益維持的,不是出國能積攢人脈,是有價值才有人脈。”千花搖頭。
“那,那你是為了什麼?”
千花瞪他,“是啊,我為什麼要出國。”
“啊啊啊!!!”黑尾猛地抱頭,發出雞叫,“我看到你電腦上的申請書,我以為你要出國了啊啊!!”
看着大塊頭可憐兮兮的抱成一團蘑菇樣,千花環抱住半個他輕拍後背,“我不會離開的,我答應過你,要一起站在全國的舞台上。”
黑尾冷靜下來,甕聲甕氣道:“千花。”
“嗯?”
“再抱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