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司機害怕要是人出事了會訛上他。
郁哉被磕得瞬間疼醒了,扶住自己的額頭坐上車,連忙說:“沒事沒事,就是剛才太困啦不小心閉着眼睛睡了一下下,沒事的司機師傅,你開車吧,不用擔心我。”
司機往後視鏡那兒看了眼後邊,看到郁哉的額頭上已經紅了一塊還明顯腫了起來,張了張嘴,猶豫着還是沒說什麼。
郁哉沒注意到司機的眼神,他把張遠惟的頭輕輕墊在自己肩上,小聲地哄他:“張遠惟,抱歉哦,我擔心你睡得不舒服,就讓你挨着我啦。我是端玉呀,你乖乖睡覺,不要半路醒來哦。”
他可不能說自己是郁哉,不然張遠惟看到他挨得這麼近,是要生氣的。
所以他說他自己是端玉,如果張遠惟知道自己是挨着端玉,那樣就不會生氣也不會覺得惡心啦。
經過修路地段,路上很颠簸,也堵,開開停停的,郁哉被颠得心髒難受,臉色都憋疼憋得鐵青,額頭和背上一層薄汗,但他擡起手,輕輕扶着張遠惟的頭,擔心他不舒服。
郁哉覺得好疼呀,心髒都好像要撕裂一樣呢,腦袋也跟着很疼,總感覺想吐呢。
司機從後視鏡看了一眼他,猶豫了半天還是問:“你沒事吧,你好像很不舒服,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郁哉連忙抹了一把汗說:“不用不用,張遠惟坐很久車會不舒服的,不用送我去醫院哒,我沒事的!”
“那你别扶着他,他自己往一邊靠着就行,你自己緩緩。”
郁哉笑着小聲回答:“沒關系~張遠惟頭靠着窗戶會被磕醒的,他最近太累啦,總是睡得很少。又因為家裡有我在,總是不願意回來休息,現在好不容易睡得這麼熟,要讓他好好睡一覺呢。”
到了小區樓下,郁哉下車就要背張遠惟,背後這麼重的重量壓下去,郁哉整條腿都在打顫,額頭瞬間冷汗冒了出來,可是他穩穩地背住了張遠惟,一步一步慢慢朝着家裡走去。
心髒太疼了,疼得郁哉走幾步就眼冒金星,他都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多星星在眼前晃悠呢,好漂亮呀,他應該很久很久之後都很難忘記吧。
因為背上背着最珍貴的張遠惟,他才能看見這麼漂亮的星星呀,他一定能記住很久很久呢。
可是他好笨呀,最近好像總是會忘掉東西,會忘記自己已經買過了張遠惟愛吃的上海青,也偶爾會忘記張遠惟換下來的衣服放在哪裡。
張遠惟知道的話,一定會更加讨厭他吧。
“所以我要快點離開啦張遠惟,你千萬不要那麼快更讨厭我呀。”郁哉穩穩地托住張遠惟,一步一步地,慢慢地,走回去。
今天真的很幸福呢,竟然有機會能夠把張遠惟背回家。不過要是張遠惟醒來後發現了,肯定會很生氣吧。
郁哉把張遠惟背回家,幫張遠惟換掉沾了酒味的衣服,又撐着膝蓋勉強站起來,轉身去沐浴間打濕毛巾,給張遠惟擦幹淨身體。張遠惟可愛幹淨了,可讨厭郁哉靠近他的床了。
有一次張遠惟睡得遲了上課快要遲到了,郁哉有點着急,沒有經過張遠惟的允許就進去了張遠惟的房間喊他起床,氣得張遠惟好幾天都沒和他說過話,一直到郁哉把張遠惟的整套床單換成新的,并再三保證下次再也不私自進張遠惟的房間,張遠惟才重新和他說話。
張遠惟醒來後,要是知道郁哉又不經過他的允許就進了房間,肯定會非常非常生氣,也會好久不和他說話的。
但是如果是自己喜歡的人,張遠惟就不會生氣啦,湛生哥哥進張遠惟的房間時,張遠惟就不會生氣呢。
所以在張遠惟很不舒服地翻了個身時,郁哉大膽地摸摸他的頭發,輕聲哄他:“張遠惟快睡吧,我是端玉,我就在這裡陪着你呢,快睡吧~”
張遠惟把身體轉過來,睜開了眼睛:“端玉?”
眼神還很茫然,似乎還沒醒。
郁哉高高興興地應着:“是呀,我是端玉,我很快就會和你結婚,就可以和你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就可以有一個漂亮的小寶寶啦,張遠惟,我好喜歡你呀!”
張遠惟直勾勾地看着郁哉,突然坐起來,就在郁哉又要開口說話的時候,一把把郁哉撈上了床,翻身壓住他。
“郁……”張遠惟艱難地發出聲音,但嗓子很刺,剩下的“哉”字被壓在了喉嚨裡。
深夜,張遠惟壓着郁哉的肩膀,貼在他耳邊沙啞着聲音質問。
想到哪說到哪,話和話之間壓根連不成想表達的意思。
“你想和我生一個寶寶?”
“郁哉,你太煩人了。”
郁哉疼得豆大的眼淚砸在床上,聲音被悶在枕頭和床單裡,他使勁地點點頭,想說話,心髒卻疼得他想打滾。
是呀是呀張遠惟,他很煩人哒,所以他是端玉呀,他不是郁哉,他是很愛很愛張遠惟的端玉,也是張遠惟很愛很愛的端玉,而不是被張遠惟讨厭的郁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