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問題,安室透已經回答過無數次。
“因為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隻能來組織尋求庇護。”安室透十分流暢地回答。
安室透猜,君度一定要問他得罪誰了,後續話術也早已準備完畢。
可君度卻偏偏沒問。
“安室君,你是如何看待生命的?”
面對這個問題,安室透怔了下,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但他反應很快,笑笑說道:“生命這種東西,組織的人沒一個在意吧?不過我還是比較惜命的,尤其是我自己的性命。”
“那麼,安室君,做出選擇吧。”君度的聲音不急不緩:“将炸/彈交給小姑娘,讓她去送給自己的母親,這是我給你的第一個任務。”
安室透的表情凝固了。
他定定看着盒子裡的炸/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君度和那個小姑娘有仇嗎?還是單純在試探他?
他不清楚,他的大腦突然變得很遲鈍,好像已無法正常思考。
這個任務很荒謬,卻也正好紮在了安室透的死穴上,令他進退兩難。
“呵。”比頭腦先一步行動的,是他的冷笑。
他擡起眼皮,冷漠地看了眼不遠處的咖啡廳,死死盯着裡面背對他的男人。
“我說過,我是因為崇拜你才申請做你的下屬,但你似乎太不把我當回事了。”安室透的嗓音仿佛浸入了冰水内,一字一頓質問:“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君度沒有回應。
“耍我玩嗎?把我喊來,就是為了陪你玩這一出過家家的遊戲?”他邁開腳步,将炸/彈的盒子一關,大步朝着咖啡廳走去。
賭一把!
賭上自己的性命!
安室透大步走進咖啡廳,小女孩正依偎在母親身邊,她的母親是咖啡廳的服務員。
他絲毫沒有停留,快步走向那個男人,一把将禮盒拍到桌子上。
“你知道我會如何對待戲耍我的家夥嗎?”安室透将禮盒推向男人的方向,一隻手死死摁着對方的肩膀,另一隻手死死摁着禮盒。
他扯開嘴角,卻笑容邪惡。
“喜歡煙花嗎?先生。”
來和他一切看煙花綻放吧!
“你……你誰啊?”男人驚慌失措地看着安室透,身子不停朝後退。
安室透挑眉,道:“還在裝嗎?沒用的,我已經……”
他的話中途頓住。
等等!
不對,不對勁兒!
他一把抓住對方的右手,将衣袖反複翻看。
袖扣呢?那隻藍寶石的袖扣呢?
“剛剛在這裡的人呢?”安室透疾聲厲色。
男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哪知道,我來的時候這裡就沒人。”
小女孩的母親匆匆跑過來,朝安室透說道:“這位先生,您認錯人了,剛剛在這裡的客人已經離開了。”
安室透捏緊了禮盒,離開了?
也就是說……
他毫不猶豫,将禮盒朝懷裡一抱,匆匆跑出咖啡廳。
沒有爆/炸,這令他松了一口氣。
但面對咖啡廳裡幾人疑惑的眼神,看着周圍行人的打量,安室透咬了咬牙,走到無人處拆掉了炸/彈。
準确來說,他隻拆了一半。
炸/彈拙劣極了,根本就是個假的,隻拆掉一半就可以察覺這一點。
安室透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打濕了。
事情還是到了最糟糕的地步,他被試探,然後落入了羅網。
他這樣異常的反應,實在是……
“嘟嘟——”
有汽車在朝他鳴笛。
安室透狼狽地擡起頭,就看到自己那輛馬自達沒有熄火,正停在距離他不遠的位置。
車燈閃了兩下,似乎在提醒他上車。
結束了。
安室透緊咬牙關,他明明一直都很小心,可剛剛那種情況……
他做不到,他真的做不到。
“嘟嘟——”
車子又鳴了兩下喇叭,裡面的人好像已等不及了。
安室透朝着自己的車走了兩步,突然舉槍瞄準了車子的油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