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才能及格?”安室透喃喃發問。
“按照我的命令做,或者将炸/彈留在咖啡廳,你就可以獲得60分。”
“那些人會死!”安室透提高了音量。
君度點頭,近乎無情:“所以才隻能拿60分。”
安室透痛苦地抱住自己的頭,就沒有其他辦法嗎?就沒有可以兩全的方法嗎?
要麼犧牲自己、犧牲任務,要麼犧牲無辜者的性命,怎麼會有這樣惡毒的選擇題?
“高明哥……”他痛苦地擡起頭,試圖朝年長者尋求安慰。
可君度卻隻是搖了搖頭,平靜地用手指擦去他無意中流出的眼淚,道:“為了保護大多數人,有時小部分的犧牲在所難免。我真心希望,零君,在你之後的卧底中不要遇到這樣的兩難,但你最好提前思考好,對你來說究竟怎樣才是最正确的選擇。”
微涼的指尖擦拭掉安室透臉上的淚水,也像是在安室透心髒處戳了一個窟窿,漏風的心髒冷飕飕的,濃重的血腥味兒直逼入鼻腔。
他終究要面對這一切——
安室透明白,高明哥隻是為他上一課,讓他在之後面對選擇時不會太狼狽。
可是……
他還是好不甘心。
真的就不能兩全嗎?
真的就一定要在損害雙方之間做出選擇嗎?
他沒辦法幹脆利落地做出選擇,難道就像是剛剛高明哥所說,他不适合做一個卧底嗎?
可他又忍不住問:“那高明哥呢?高明哥會怎麼做?”
君度的思緒漸漸飄遠,雨水浸濕了他的衣服,潮濕了心髒。
那一日的槍火,是他卧底數年來最無法面對的。
他眼眸黯了黯,回道:“我也隻拿到了60分。”
安室透突然就後悔了。
一股強烈的愧疚湧上心頭,他不該問,高明哥在組織卧底這麼多年,一定也做了很多他内心絕不願意去做的事。
但君度遠比安室透想象中更快振作,他笑了笑,道:“沒關系,60分足夠了。”
也不等安室透多問,他開車,朝着附近的醫院而去。
君度在醫院門前停車,安室透才要下車,突然想到了什麼。
“高……君度先生,可以給我一根你的頭發嗎?”安室透認真地拜托:“百加得告訴我,如果能拿到你的頭發或者血液,就可以給我代号。”
君度明顯愣了下,片刻後臉色陰沉下來。
“還記得我說過什麼嗎?”
安室透回想君度的話,很快也臉色一變,“難道他真的……”
“沒錯,他來組織了。”君度摸了下自己的頭發,道:“你知道,我不能給你。”
安室透立刻說道:“我會找一份假的交上去,不會讓朗姆查到你和hiro的關系。”
“不,你放棄這個任務。”
“可萬一他找别人……”
“别人可以,但你不行。”君度堅定地打斷安室透的話,他擡起手掌,阻止對方後面的話,道:“聽我的,我會安排好。”
安室透雖心焦如焚,可君度是hiro的親哥哥,不可能害他,又在組織多年,這方面肯定比他有門路。
于是他點點頭,壓低聲音:“一切就交給你了,高明哥。”
目送安室透離去,君度眉頭緊皺。
他沒有門路。
他當然可以弄一份假的出來,隻要不是零君經手,就算被發現朗姆也怪不到零君頭上。
可萬一被發現了,他和弟弟的處境就不妙了。
尤其是研究所那邊曾采集過他的數據,很容易便可以看出端倪。
除非朗姆根本不借用研究所的力量,自然也看不出他的基因造假,可萬一朗姆真的動用研究所……
君度是個行動派,第一時間驅車前往研究所,卻在門口和伏特加撞了個對眼。
伏特加一見君度就炸了毛,莽莽地沖了上去,扯着大嗓門嚷嚷:“你來研究所做什麼?是不是想害大哥?”
來時的那點盤算完全消失了,君度的太陽穴一突一突的疼。
他一把扯住伏特加衣領,質問:“你為什麼會在這?”
不等伏特加回答,君度像是已找到答案,目光望向研究所的密碼門。
“琴酒在裡面?”雖然是詢問,但語氣很笃定。
伏特加語氣發慌,焦急地否認:“不在,大哥不在!”
君度卻毫不猶豫,丢開伏特加便過去刷卡。
“你别想了,大哥早把你權限取消了,你進不去研究所!”伏特加追了上去。
君度卻已經用門禁卡刷開了門,反身一腳将伏特加踢開,大步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