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體出問題了?”
兩人幾乎是同時出聲。
白蘭地看着琴酒的眼神别提多生氣了,身為組織的“兵器”,他的身體情況怎麼能透露給一個叛徒聽?
君度眼神不善地掃了眼白蘭地,問:“和以前的實驗有關嗎?”
“你這樣問,是想讓我殺了你嗎?”白蘭地眼神陰鸷,君度可沒資格知道過去的實驗。
兩人眼看着就又要吵起來,還好,機器在這個時候響了,琴酒的檢測報告已經出來了。
深夜,伏特加仍等在外面,墨鏡後面藏着一雙宛如探照燈般的大眼睛,死死盯着進進出出的每一個人。
大哥還沒有出來,君度那混蛋也沒出來。
現在已經深夜十一點了,如果到十二點還是等不到大哥,他就要開/槍闖研究所了。
該死的,君度到底對大哥做了什麼?
“咔哒”一聲,門開了。
琴酒的銀發,就算在夜裡也格外顯眼,如飄揚的銀緞。
伏特加興奮地沖上前,卻又被琴酒扶着的人硬控在原地。
等……等等!
大哥你懷裡抱的什麼?不要亂撿垃圾啊!
“大哥!”伏特加扯着大嗓門喊了一句,手指有些顫抖地指着被琴酒摟在懷裡的君度。
“嗯。”琴酒看了眼伏特加,說:“你先回去吧。”
“那大哥呢?”
“我送他回家。”
“轟隆隆——”伏特加的天塌了。
送誰回家?大哥剛剛說是要送哪個不要臉的背刺狂魔回家?
可琴酒卻似乎不願多解釋,越過伏特加走在前面,将君度扶上了副駕駛。
琴酒開車的時候,君度還不忘降下車玻璃,滿面春風地朝伏特加揮了揮手。
看着外面伏特加石化的表情,君度笑容頓時更燦爛了。
“關好。”
君度于是關好車窗,靠在副駕駛上舒暢地笑出聲來。
“你不要總逗他,伏特加很容易當真。”
“當真不好嗎?我們關系本來就很好。”君度揚眉,語氣甜得拉絲。
琴酒卻闆着一張臉,沒有認可卻也沒反駁。
“這就沒意思了,琴酒。”君度不系安全帶,故意将自己的身體朝琴酒貼了貼,聲音輕飄飄地:“我們做了四年的搭檔,我的槍/法是你教的,我的身手是你手把手帶出來的,我們親過也睡過,就算這樣你也要說我們關系不好?”
“你背叛……”
“是你對我不信任。我向你解釋的時候,你為什麼沒有聽?”君度語氣緩慢,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始終執拗地盯着琴酒的眼睛。
思緒飄回兩年前。
情報洩露,任務失敗,朗姆橫插一腳。
琴酒将君度堵在了無人的小巷。
“你認為是我洩密?琴酒,我沒有。”君度的确曾對他解釋。
他否認了洩密。
可當時,琴酒為什麼沒有信他?
因為整個任務流程,除了琴酒之外,君度是最了解的。
因為他們正在冷戰,君度放話要跑去朗姆那邊。
因為朗姆的确接觸了君度,君度也沒有表現出排斥。
因為、因為、因為……
不管有多少個原因,君度沒有洩密,琴酒不信任他,這就是最後的真相。
是他親手将君度逼去另一方陣營的。
正因如此,在面對君度時,琴酒總不自覺便矮了三分。
“我也不是一定要和你作對。你說句軟話,好好哄哄我,答應我的要求,朗姆算什麼東西?我立刻會回到你身邊,我們以後繼續搭檔,如何?”君度用頭輕輕蹭了蹭琴酒的胳膊。
琴酒的手握緊了方向盤,渾身上下都麻酥酥的。
他幾乎要一口答應,卻又在開口前硬生生咬緊牙齒,直咬得牙龈都酸澀。
許久——
“不可能。君度,别癡心妄想。”
兩年前,兩人事後說過的話再一次重現,甚至就連語氣都和當初沒一絲一毫的差别。
琴酒就像是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油鹽不進,軟硬不吃。
人類的牙齒并不鋒利,咬合力也不如野獸,但君度還是硬生生将琴酒的手臂咬出鮮血。
鮮血浸濕了黑色的大衣,血腥味兒嗆得君度頭腦發昏,就連眼前都開始模糊,舌尖碰觸到血液,燙得他心疼。
琴酒握着方向盤的手指骨泛白,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君度,指尖竟輕微顫了下。
車子在此刻停下,已經到了君度的安全屋。
君度也終于松開嘴,他用衣袖抹去唇上的鮮血,無事發生一般下了車。
走到另一側,君度拉開車門,在琴酒的臉頰落下一個帶着血腥味兒的吻。
那雙驕傲的鳳眼眼尾上挑,雙眸泛着侵/略/性的冷光,右手的食指輕輕挑起琴酒的下巴,不爽地看着那張仿佛死了老公一樣下半輩子都無法開心起來的怨婦臉道:“琴酒,你遲早死在我手上。”
說罷,君度用指尖劃過琴酒的唇,帶走唇上微弱的溫度。
他離開時毫不留戀,轉身大步,頭都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