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孩子父母都已經決定了,一郎悻悻地将紙條在兜内捂好。美玉用手背擦了擦臉頰,“既然這個孩子出生在月圓之夜,不如就叫她月娘好了。”
“好名字。讓我想起了一個绯句,此世即吾世,如月滿無缺。”梅子道。
一郎腹诽:根本不是一回事。
原子道:“希望這個姑娘的人生像圓月一樣,完美無缺。”
阿桃道:“月亮又漂亮又皎潔,是個好名字,我要進去告訴菊香小姐,夜深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蘭姨已經說過今天你們都不能進去,怕沖撞了産婦。”
她又從洋介手裡接過孩子,送回了産房。
衆人隻得散去,洋介還站在外面,他打算在走廊打地鋪,方便天蘭他們有事叫自己。
美玉回到床上,想起前世家裡破敗,父母的晚年和家族的未來都是月娘一人不計前嫌苦苦支撐着,他們黃家欠她的實在是太多了,就由她慢慢彌補給她。
前世菊香生産時,所有人都不在她身邊,那個聾啞姑娘硬生生靠着自己,生下了女兒。
與前世孤兒寡母苦苦求生的日子不同,今生今世月娘還未出生時就在萬千期待中,在大家的愛中降生。
菊香也不用受那麼的苦和罪了。
菊香生女的消息很快傳了出去,陳老太知道後,還讓秀蓮上門送禮,黃家則沒什麼表示,隻有秀娟偷着托人送了禮物過來。
美玉看着禮物,想起了秀娟,她現在的月份也大了。前世的她嫁給了一個外國人,可是感情一直不好,也沒有孩子,但是她一個人也把日子過得有聲有色,走南闖北比嫁了人的美玉和秀鳳活得都更滋潤,現在她和秀鳳選擇互換,不知道命運是否也會互換,嫁給了懦弱的大哥的秀娟,是否會活得和上輩子的她想的一樣幸福呢?
多想無益,她又趕緊招待周圍開店過來看喜的鄰居們。
陳盛讓人單獨送了一分禮,美玉打開一看居然是袖珍的玩具手槍,比她那把還要小,現在的月娘那玩得了,美玉幫她收了起來。
遊所為送來了幾盒燕窩,美玉留他說說話,說出自己心中的擔憂,“自從月娘出生,我總是心神不甯的。”
“你是不是害怕那個查理張?”遊所為馬上洞悉美玉的心事。
“是,他無惡不作,我真害怕……”美玉道。
“别怕,現在他肯定忙得焦頭爛額、無暇他顧了。”遊所為淡淡一笑。
這段時間,陳功不斷從查理張那裡撬走各種生意喂給黃元,他本來是恪守祖訓的儒商,但是查理張逼人太甚,不斷對美玉和公司的人下狠手,已經觸犯到了他的底線,所以開始對抗查理張。
這時候的查理張還沒有徹底發迹,比不上陳家的家大業大、人脈寬廣,眼看着生意被一個一個地撬走,怎能不着急。
美玉聽遊所為說完這些後,簡直是神清氣爽,“陳功哥一向不打無準備的仗,這下可有查理張好看了。希望他最後搖尾乞憐的時候,陳功哥能别網開一面。”不是美玉誇大,前世陳家在陳功的領導下,從來就沒出過亂子,就連在戰争中損失的财富,也被他以其他生意補了回來。
“我想大頭家為人聰明,懂得除惡務盡的道理。”遊所為笑道。
美玉一方面覺得陳功幫自己出了口惡氣,一方面又忍不住向往之,如果能得到陳功那樣的地位和資源,任誰也無法欺負自己了,隻有手握權柄,才能保護好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們。
除了月娘生産,家裡還有一件喜事,盧秋意和山本梅子确定了戀愛關系,是盧秋意上門經過山本一郎和杏子同意的。
他倆的互相愛慕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來到新加坡之後,盧秋意也幫了山本一家很多,一郎和杏子沒什麼不同意的。
查理張确實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鬧事,美玉卻在心中暗自警醒着,還有之前三番五次的欺辱,她還沒忘記呢。
菊香剛出了月子,就要去廚房工作,孩子便交給杏子和一郎照看,這回在這個家裡,每個人都閑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