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謝鈞澤單人獨騎,身姿筆挺,像一柄出鞘的利劍,向着兩軍陣前緩緩挺進。
隻見他手中長槍緊握,槍身修長筆直,在月光下槍尖閃爍着的森冷寒光,散發着令人膽寒的鋒芒。
他□□的駿馬被主人的氣勢所感染,腱肉緊繃,不時昂首嘶鳴,四蹄刨地,濺起層層塵土。
陣前,謝鈞澤猛的勒住缰繩,駿馬人立而起,發出一聲長嘶。
謝鈞澤深吸一口氣喝道:“剛剛大放厥詞的那個孬種,給我滾出來!我,謝鈞澤,今夜就一人一槍一馬,站在這黃沙之上。我倒要看看,你這狗娘養的到底有沒有這個狗膽,來取我的項上人頭!”
一番無盡的挑釁與蔑視以摧枯拉朽之勢在空曠的戰場上激蕩回響,直插敵軍陣營,讓匈奴士兵們不由得面面相觑,心中湧起一股憤怒之意。
身後西戎軍陣中,沈宣逸就靜靜的站在那,聽到剛剛謝鈞澤那番霸氣十足、滿含挑釁的叫陣之言後,眼裡輕輕閃過一抹忍俊不禁的笑意。他試圖壓抑這股笑意,可終究沒忍住,一聲極輕極若的笑聲,從唇縫中洩出,如春日微風中的暖陽,悠悠逸進謝鈞澤的耳中。
這聲輕笑,雖然在這充斥着肅殺之氣的戰場上,顯得格格不入,但好在沒人聽到,衆将士的注意力依舊在對面那群匈奴人身上。唯獨不巧的被謝鈞澤敏銳的耳力給捕捉到了。
他微微一頓,目光下意識地朝着沈宣逸的方向投去,雖然隔着重重人影,無法看清他的神态,但那個獨特的身形,倒是牢牢地映在了眼中。
謝鈞澤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脊背依舊挺直,可嘴角卻扯出了一抹旁人難以察覺的弧度,眼神裡也多了幾分肆意,這在對面匈奴人眼中,挑釁意味簡直不要太明顯。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敵方陣中緩緩湧出一片騷動。隻見一匹黑色駿馬重重踏出,馬背上端坐一人,身材魁梧壯碩,渾身散發着兇悍之氣。
此人雙手穩穩握持着雙刀,刀身寬闊厚重,鋒刃在月光的映照下,似兩道冰寒的閃電,散發着凜冽的寒光;刀柄處環繞的鐵環,被塞外的狂風吹得叮當作響。
“你就是謝鈞澤?”那人雙腿輕夾馬腹,驅使坐騎緩緩靠近,随後他猛地挺直腰杆,鼻孔朝天,發出一聲尖銳且充滿嘲諷意味的冷哼,直直地劃破沉悶的空氣。
“聽聞謝鈞澤,身長八尺有餘,身姿挺拔如松,當年手持一杆鎢槍使的出神入化,在各個戰場之上縱橫捭阖,所向披靡。其威名,如驚雷響徹世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傳言再厲害,也不過是傳言,如今瞧着你也不過如此。”話語一頓,殘暴的目光毫不掩飾的将謝鈞澤從頭到腳,一寸不漏地細細盯了一遍,臉上頓時露出濃烈的嘲弄之色,“聽聞謝将軍喜悅男色?巧了,我們兄弟裡也有不少這個需求,不如今夜你就求饒一聲,大爺我就算沖着你這張臉,也能讓兄弟們對你溫柔點!”
言罷,他身後的匈奴士兵們瞬間爆發出一陣哄笑,排山倒海般的戲谑聲一波接着一波。
謝鈞澤聽到對方的張狂之語,倒是不怒反笑。笑聲從胸腔深處而出,卻如三九寒天的北風徹骨冰寒。
“那你便來試試!”
他穩穩端坐于馬上,腰背挺得筆直。身上的黑色披風在狂風中肆意翻卷,烈烈作響,宛如燃燒的黑色火焰,愈發襯得他面容冷峻。
“我如今就單人獨騎,幹幹淨淨地站在你面前。”他微微眯起雙眸,目光犀利地看向對方,眼神中滿是不屑“你若有這個膽量,就來把我帶回去,若沒有......那就把命留下吧!”謝鈞澤手中長槍猛地一震,槍尖與沙地劇烈摩擦,發出一陣尖銳刺耳,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謝鈞澤周身散發的強大氣場,如洶湧澎湃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地朝着敵方陣營席卷而去。一時間,戰場上隻聽得到風沙呼嘯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