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道冷風從耳邊襲來,随後銀白色的劍身從身後刺出,顧鷹翻身躲避。
他安排的人已經遇害,此時還在嶺中逗留的人不出意外的情況下,應該都是殺手。于是顧鷹考慮到還沒有找到沈宣逸,便決定制造更大的動靜,既能吸引其他殺手過來,又能讓沈宣逸知道自己來救他。
刀劍相交聲在頃刻間瞬間炸起,在寂靜的山嶺間顯得格外突兀。
既是殺手,出招自然都切中要害,而顧鷹的身手雖然比不上謝鈞澤,也比不上沈宣逸,但在整個大盛也能算是叫得上名号的,跟眼下這人周旋起來也并沒有費多少力氣。
不出半刻鐘,顧鷹聽到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中間還夾雜着一種沉重的聲音。
“顧鷹,躲開!”
是沈宣逸的聲音,聽着聲音應當是沒受什麼重傷,顧鷹心下一松,聽從沈宣逸的話側身躺倒,眼前瞬間壓過來一個巨大的黑影。
是大黑熊!
“我......”顧鷹一句罵娘被堵在嘴裡還沒吐完,就被沈宣逸一把撈到了身後。
“鬧出這麼大動靜,你是一點不怕這頭黑熊。”沈宣逸在黑暗中瞥了一眼顧鷹。
“我他娘的怎麼知道這獵場裡面還能有這麼大一頭黑熊啊!”顧鷹是真的沒想到除了要對付殺手,還要對付一頭足足有兩人高的黑熊。“這哪個草蛋玩意弄進來的,是太子吧!”
沈宣逸:“......”
在場的幾個殺手對視了一眼,轉身分頭向不同方向逃竄。
“行了,快走吧,這頭黑熊我們對付不了。”沈宣逸催促道,“不過我倒是還真沒想到,你還有這麼一副破口罵娘的面孔,我家小将軍知道嗎。”
顧鷹:......“不許說出去!”
沈宣逸笑了兩聲,扯到傷口發出“嘶”的一聲。
“你受傷了?”顧鷹問道。
山嶺中的天色實在太黑,他隻能從聲音聽出來沈宣逸應該傷的不算太重,“我方才在溪邊看到了中毒的血迹,你沒有中毒吧?”
“沒有,這事回去再說。”
一個時辰後,顧鷹避着目光從獵場出來,接到謝鈞澤的示意便先下去了,随後沈宣逸不知從哪抓着一隻兔子,從獵場中走了出來,身上還挂着幾處紮眼的傷痕。但對于這種跟猛獵進行的搏鬥來說,身上有傷也是很正常的,所以也沒有人多嘴問什麼,倒是太子瞧着似乎笑意更深了些,雖然他的臉上一直都挂着笑。
“謝大人,兩隻鹿一隻兔,恭喜。”太子輕輕鼓起了掌,“隻是不知這隻小兔子是何能耐,困住了沈少年這麼長時間?”
沈宣逸恭敬的道:“回殿下,是小人在山嶺間迷了路,這才耽誤了回場的時辰。”
“那可得跟緊你家小将軍了,下回再走丢可就不一定能這麼容易找回來了。”
沈宣逸擡眸對上安璟硯的眸子,這似有所指的話好像不簡單。
“謝大人。”安璟硯看向謝鈞澤道:“看來今日這台戲是聽不了了。”他不在意的抖了抖坐了一天,并沒有沾染上什麼灰塵的衣袖,道:“我在這山中放了一頭黑熊,本是想着給你的人添一個好彩頭,讓他能帶着這頭黑熊歸來,可眼下看來,這是沒打回來啊。不知明日謝大人可願出手,幫我将這頭黑熊給帶回來呢?”
黑熊?謝鈞澤的目光掃過沈宣逸身上的傷口,他一眼就看出來,這些傷口明顯是兵器造成的。
“臣遵旨,明日定會竭盡全力。”
安璟硯點了點頭,“記住,我要活的。”
謝鈞澤笑着應“是”。
郊外的夜總是比城内冷得多,哪怕不出幾日就要進入初夏,也絲毫沒有一點暖意。
幾人回到營帳,謝鈞澤脫下外袍後緩緩坐下,注視着沈宣逸一言不發。
不過沈宣逸這會倒是很有眼色的主動為謝鈞澤添了一杯熱茶,輕輕的推到他面前,“夜裡涼,方才又在外場坐了一整夜,喝杯熱茶去去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