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凡是出宮必會拆毀民居,偶爾來了興趣還會自己扮演集市上的屠夫,動用數千宮人沽酒賣肉。
屠殺宗親大臣,因為忌憚叔父,便将其囚禁毆打甚至侮辱,讓他像畜生一樣去趴在地上用木槽吃飯,以此作為統治者的消遣的樂趣。
父子通妻、兄弟通妻屢見不鮮。在他五歲那年,無意中撞見了父皇和自己的親姑姑和親姐姐□□,她們赤身裸體的被那個禽獸侮辱,甚至後來還召集了所有妃子和公主,命左右侍從侮辱□□她們,後來他還被強迫“觀賞”了這一場以取樂為由的殘忍“屠殺”。
那時起他便開始學會忍氣吞聲的苟活着,私下培養自己的勢力,拼了命讓自己強大起來,為的就是有一天他能夠與這個暴君同歸于盡。如果可以,他願生生世世都不再活于帝王家。
“我也不知道,感覺吧。”沈宣逸道:“所以,你想站在三皇子那一邊?”
謝鈞澤搖搖頭:“不會。”
“嗯?”沈宣逸沒理解。
“我這麼問你隻是想知道你會如何說,因為我也這麼問過我自己,而我自己也沒有成功反駁出所以然來。”
“所以你也覺得三皇子有問題?”
“不能說這世上沒有這麼高潔的人,而是在皇室,有如此品性的人都活不了這麼長,活下來的,就沒有幹淨的。”就像蘇禦旸給謝鈞澤的感覺一樣,越是幹淨的人,背後一定越有問題。“所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蘇禦旸應該就是安璟承的人了。”
沈宣逸勾唇微微笑了笑。
“小少年,你在笑什麼?”謝鈞澤看着沈宣逸含着笑意的眼眸,微微思索了片刻,“看來你對蘇禦旸在我這被判定為不是什麼好人的情況,很開心啊。”
“自然,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哦?你查到什麼了?”
“什麼都沒查到,直覺。”沈宣逸說的理直氣壯,謝鈞澤挑了挑眉。
自從春獵結束回來後,朝堂上就有不少大臣明着暗着對沈宣逸表達出了結交的意思。他們一方面想通過沈宣逸來拉攏謝鈞澤,另一方面若是拉攏不成,就挑撥二人之間的關系。總之就一個原則,要麼把謝鈞澤拉到自己陣營來,要麼就想辦法扼制他的勢力。
“沒想到太子那邊還沒放棄你。”秦曉聲不住的搖頭道:“我還是頭一回見安璟硯對除了謝鈞澤之外的人這麼執着。”
顧鷹:“太子背後的目的還是在主子身上。”
秦曉聲轉頭看向謝鈞澤感歎道:“你說說你們倆,‘相愛相殺’了這麼多年,怎麼還‘餘情未了’的呢。”
沈宣逸聽到這話,剛擡起來的手又放了下去,目光看向謝鈞澤,試圖從他臉上找到破綻。
謝鈞澤注意到了沈宣逸的動靜,解釋道:“大盛建朝之後,我做了安璟硯兩年的伴讀,曾經我們有過一個約定——他承諾,以後會給大盛國一個最偉大的盛世,而我會做大盛最堅實的城牆。不過後來謝氏一夜覆滅,我也被趕出了大都,也就誰都沒有再提過這個約定了。”
秦曉聲歎了口氣,“兩個小孩子随口說的一句話而已,我看也就你還記着。”
“安璟硯在你心裡是個怎樣的人?”沈宣逸問道。
謝鈞澤回憶了一下那人曾經做過的事、說過的話,最後哼笑了一聲,道:“不是什麼好人。”
沈宣逸看向顧鷹,謝鈞澤的事,顧鷹大都是知道的。
顧鷹看了一眼謝鈞澤,道:“太子跟主子還年少的時候,總是拉着主子一起出宮打鳥雀、掏鳥蛋,還偷偷把粘了鳥屎的羽毛附在信中,每次被發現了都栽贓到主子身上,最後主子都免不了遭一頓将軍和夫人的毒打。”
沈宣逸想起來他暗中跟着謝鈞澤被貶出大都時,攔下過的兩封有鳥屎味的信件。
“沒錯,你攔下的那兩封信都是太子的。”謝鈞澤肯定了沈宣逸的猜測。
“......”他那時候還以為是什麼特殊的暗号。
“主子離開大都之後,原本是不會被貶出大都的,後來是太子在皇上面前提議說,為了防止主子年幼,手握那麼大的兵力有謀反之心,應當離大都越遠越好,這才被貶到了雁丘。”
“當時我聽了就想找人把安璟硯套上麻袋拖到巷口打一頓。”秦曉聲激動的站起來道:“當時謝老将軍和夫人才剛剛戰死沙場,不晉封你這個獨子就算了,哪還有貶出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