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映估摸着這次計劃恐怕沒法成功了,她雖讓男女主成功碰上面,可卻沒能制造出讓他二人火花碰撞的機會。
看來白忙活一場。
她暗自歎氣,拉着佘靡一路狂奔,躲至一處假山後,為了謹防被抓住,她警惕觀察了許久,眼看鶴欲脩沒有派人來抓他們時,林意映才松了口氣,癱坐在地上。
這時,她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始終攥緊佘靡的手沒松開。
而佘靡從剛才到現在,始終緘默不語,安靜的像個幽靈似的。
漆黑的夜色變得寂悄起來,他背靠夜色,烏發如瀑,肩若削成,被黑布包裹下僅裸露的雙眼缁漆如墨,挺直的脊背如同石刻的黑玉,氣若幽蘭,又不乏陰氣森森。
回過神,林意映嫌棄地松開緊握佘靡的手。
手心陡然空落落的,佘靡眼睫終于動了下,目光幽幽落向自己的手掌處。
他明顯感覺到掌心間,那道殘留的餘溫慢慢散去,被冷夜寒風輕輕一吹,散了。
而林意映也起身離去。
翌日。
林意映一清早便得知了一個好消息。
穗珠于一早被太子鶴欲脩領出了浣衣局,從一個浣衣的婢女變成了東宮的宮女。
林意映簡直不可置信。
她原以為昨日的計劃失敗了的,昨夜穗珠分明沒有成功美救英雄。
可這計劃還是成功進展下去。
難道是說……林意映深思了會兒,得到了一個結論。
或許……美救英雄并不是重點,重點是,隻要讓男女主相見,他們就能被對方深深吸引。
林意映恍然大悟,她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她可真夠愚蠢的,還為了設計男女主在一起想了那麼久辦法,可到頭來才明白,其實隻要讓男女主成功相遇,他們便注定會在一起。
如今,穗珠出了浣衣局,可真好。
在鶴欲脩身邊,她至少不用吃那麼多苦頭。
隻是唯一遺憾的……她日後恐怕很難再見到穗珠。
沒過多久,林意映就不斷聽說穗珠在鶴欲脩那裡被賞賜了很多好寶貝,也從原本的普通婢女進階為男主身邊的頭等貼身女婢。
在原書中,男主鶴欲脩本就是一個溫柔,細心之人,成仙入道時,更是堅守本心,與女主從帝後攜手到道侶……若不是反派佘靡多次拆散重傷他們……他們本可以是一對恩愛千年的夫妻。
這麼一想,林意映更堅定了要盯緊反派佘靡念頭。
可她千算萬算,卻沒算到男女主感情路上的障礙實在太多了……比如,痛失愛鳥的饒貴妃又來出幺蛾子。
這日,林意映在饒貴妃身邊幫她喂白貓兒。
都說動物的性子像主子,給饒貴妃喂貓的幾日裡,林意映簡直深有體會。
這白貓看似乖巧安靜,可實際性子陰晴不定,她想給白貓喂水,卻被它冷不丁地撓了一爪子。
手背上赫然多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林意映疼得皺起眉頭,可她還得繼續安撫發瘋的貓。
正沮喪之際,林意映聽見小太監通報,“太子殿下到。”
貴妃榻上原本阖目休憩的饒貴妃立刻坐了起來,甚是高興地讓一衆奴婢準備好果盤茶水。
一襲淡黃長袍的鶴欲脩端端正正走了進來,朝饒貴妃施了一禮後坐下。
饒貴妃一臉含笑,語氣柔和,那模樣簡直端莊娴熟,哪裡還看得出來是平日在宮内,對一衆奴婢嘛動辄打罵的潑婦模樣。
“皇兒,今兒總算得空來看母妃了。”
鶴欲脩眼底含過淡淡的笑,眉眼溫潤而澤,可眼底帶着不可察覺的疏離,“父皇近日身子偶有不适,兒臣便時常替父皇分憂,常解決宮内宮外事務,因此不得空來看望母妃。”
“你一片孝心,母妃懂得。”饒貴妃兩眼彎彎,一雙丹眼忽然轉動,笑眯眯地問,“皇兒也不小了,你父皇之前就有說過要為你選妃之事……母妃有個侄女……樣貌靈動乖巧,甚是讨人喜愛。”
蹲在角落裡的林意映一邊喂着貓兒,一邊豎起耳朵聽,當聽到饒貴妃不懷好意地要給男主介紹自己的侄女時,她表情瞬間不悅地擰起眉。
如果眼神能變成銀針的話,她非常想将饒貴妃的嘴封上。
男主可是要為女主穗珠守身如玉的,饒貴妃你插什麼嘴。
“喵~”懷裡的貓忽然叫了一聲,林意映還沒來得及收回的怨怼視線與對面的太子相撞。
她呼吸一屏,迅速斂下眸來。
可對面的鶴欲脩早已将她古怪的眼神盡收眼底。
是她。
鶴欲脩想起來了。
那日在饒貴妃宮内讓他印象深刻的眼瞳……還有…那晚鬼鬼祟祟有膽量挾持他的人……竟是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掌事。
不過……
鶴欲脩沒有當即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