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了你發送的短信……”在來到了暫時隻有他們二者的房間後,永末在腦海中敲了敲系統去更易這裡的監控,轉身閃開了中年男子想要過來接過她手中手提箱的動作。
“我幫你拿……好吧,尚夏,爸爸當時不是故意把你丢下的。”看出她神色中的冷淡,中年男子不尴不尬地搓着手解釋道。
永末充耳不聞,專心觀察起牆壁,又用目光找尋起房間裡可能存在的攝像頭。
這是賭場供給顧客留宿的房間,赢得的巨大金額讓她能選擇的範圍很大,她選中談話的是總統套房,隔音非常優異。
确定沒有第二雙眼睛和耳朵之後,她按亮房間的頂燈,這才把目光放在了身份卡的“父親”身上。
“……”永末現在看到對方,還會感受到翻車的郁悶,這是活生生的她抽卡的失敗。
“……也是有負面的可能。”她自我安慰。
運氣好的話,又跟攻略對象強相關的身份,是不是可以抽到類似于聯姻對象、青梅竹馬、同班同學的身份,最不濟也應該可以拿到見過幾面的路人什麼的,為什麼偏偏她抽出來一張欠債給對方組織的身份……總不至于跟攻略對象玩“欠債70億賣身女仆還債”的裡番劇情展開吧!
“這麼說起來,當時你把我丢給那個白頭發,是不知道他會對我做什麼的?”永末尚夏重複他話中的意思,“并且也沒膽子呆在那裡看嗎?”
永末有點失望地想起來調度的工作人員對男人的評價,廢物嗎……還挺貼切的。
男子臉上浮現出被說中了的心虛,把這話當做了嘲諷,他突然提高了聲音,好像想要用強硬的态度壓服她,“你是我女兒,我不可能害你的……反正你也不會有事情啊!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現在也活生生在這裡。”
“我就問你一句。”軟的不行,又見這裡隻有他們兩人在,男人看起來逐漸找回了自己身為父親和男性的自信,他不耐煩地把袖子往胳膊上撸了兩把,眼睛裡放出來威脅的寒光,一巴掌朝她手中的箱子呼來,看起來打算直接搶劫,“錢你到底給不給我?”
“……是我不對。”永末看着他發作,用平靜的語氣道歉。
賭場有安檢,她于是換了一件荷葉邊的绯色禮服,身上自然是沒有帶着武器的。
但伴随着她吐出後半句話,少女身上柔軟的織物逐漸在燈下變色了,寬大的羽織松散地重新披上她的肩頭,遮蔽住腰間的硬物,永末借着袖子的遮掩,單手把長刀抽了出來,神色平得讓人發毛,她說:
“是我不對,我沒有在最開始就好好教你怎麼說話。”
鋒利的寒光一瞬間破開空間,動如脫兔,後發先至,刀面映照出男人愚蠢的呆滞嘴臉,而跟刀光一起墜落的,是三根手指。小指,無名指,和大拇指。
男人還沒感覺到痛,隻是聽見幽幽的聲音響起。
“其實我一直覺得管不住的東西就不太有必要長在身上……”
“啊啊啊啊啊……”爆發的涕泗橫流的慘叫,這次是貨真價實在悔恨的嚎哭,被隔音牆闆一應掩埋。
……
“我錯了!我錯了!對不起!求求你了,原諒我啊啊啊啊!”
“這不是我想聽的東西,不要浪費時間了,我提問,你回答……第一個問題,‘我不會受到傷害’是什麼意思呢?”
“你怎麼會不知道,你……啊啊啊啊對不起!對不起!我全都說……不不不——!”
雖然永末自認為對于拷問沒什麼研究,但好在對手廢物到并不需要多少手段,就抱着左手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開始竹筒倒豆子,把一切全都抖出來了。
最開始的異常,是少女在體育課上擦傷了腿,她忍着疼站起來,往膝蓋上看去,血迹還殘留在上邊,卻沒有找到傷口。
“欸……?”第一次的時候少女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直到第二次、第三次……不小心把杯子打破了,碎片紮了一下手;騎自行車從坡道上滾下去,好像撞到了頭……不管怎麼受傷,多重的傷勢,身體都會快速地恢複。
這份能力似乎沒有特别嚴重的代價,隻是修複後會需要進食大量的食物。
一開始是喜悅的、少女覺得自己是最特殊的人,但沒有經曆過什麼挫折的她很快感覺不安。于是懷着赤誠的信任,她選擇把這件事告訴了家人……最初并沒有什麼問題,直到這份信任,變成了幾年後回旋正中她自己的刀。
在父親急需用錢的時刻,需要明碼标價的賣出女兒的關頭,她變得更加值錢了。
“……”永末聽着耳邊男人口不擇言的忏悔,神色不動,用刀刃輕輕在手指上壓出一道口子,而在刃口離開皮膚的同時,那道口子直接愈合了。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确實是非常值錢的特殊能力……值錢到她随随便便一想,就能找到非常地獄的用途,比如說這份能力要是強一點,她就是一個取之不盡的活體/器官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