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在奧維多的認知裡,物品的價值隻存在于征服的瞬間——就像獵人不會珍惜已經到手的獵物。
這種特質讓赤井秀一想起某些熱帶雨林中的寄生植物。它們用豔麗的色彩吸引傳粉者,卻不會為任何停留的昆蟲提供蜜露。
奧維多永遠在享受被追逐的過程,而非被擁有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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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幾次會面後,赤井秀一以為這個荒謬的任務會就此結束。畢竟組織裡誰都知道,奧維多的興趣從不會在一個人身上停留。
卻沒想幾天後,他又收到了熟悉的指令。
赤井秀一:“……可以拒絕嗎?”
一想到要見奧維多,他心情就很複雜,說不清究竟想見還是不想見,但頭疼是肯定的。
然而貝爾摩德隻是微笑,那笑容無聲勝有聲,非常優雅地表示了“NO”。
随後在車上,貝爾摩德試圖點燃她的女士香煙。打火機第三次啞火時,出于禮節,赤井秀一遞過了自己的。
“謝了,紳士。”貝爾摩德偏過頭點煙,等悠悠吸完一口,才将打火機還給他。交接的時候,她目光在花紋和牌名上微妙停頓了一瞬。
“真是令人驚訝的禮物。”
赤井秀一開始不明所以,接過後才猛然驚覺——他手中這個銀色打火機并非自己的物件,而是那天離開時,奧維多不知何時塞進他口袋的戰利品。
這些天用得太過順手,竟在無意間暴露了這個秘密。
“Gin幾年前就改了用點煙器的習慣,這可是他最近最偏愛的牌子,還是早就停産的經典款……”
袅袅煙霧模糊了貝爾摩德若有所思的神色,她看着萊伊那雙和琴酒肖似的綠眸,像是意有所指、又像是随口開玩笑一般說道,“千萬收好别被Gin看見了,Rye,他是真的會殺人的。”
“我知道,Orvieto身上有種讓人着魔的魅力,但你應該清楚那個霸道的男人向來讨厭自己的東西被染指。”
“……你多慮了,絕無可能發生那種事。”
赤井秀一聽出了話語中的暗示,聲音冷靜得近乎冷酷,“我對别人的所有物沒有興趣。”
他說着,面無表情地将打火機收回内袋,動作幹脆利落。
可抽手時,指腹不經意擦過打火機底部,竟意外觸碰到了幾道凹凸不平的刻痕。
刹那間,赤井秀一連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因為他摸了出來。
這刻的是他的代号,“R.Y”。
以一種近乎挑釁的姿态,烙印在了這個本該屬于琴酒的私人物品上。